第一八五章 拆分清理

就给李欗，而不是他刘钰。

到时候一边是师生谊、一边是知遇简拔之恩，总也能分掉一些刘钰在海军里的威望。

至于拆分海军，也确实该拆。

京畿重地自要守卫，鲸海、江南、广东等地，也都需要海军守卫，看来皇帝是真的对旧水师彻底绝望了，也真的不放心将朝廷的财税重地、距离西洋最近的南方，由旧水师守卫。

京畿海防都督，不用想，肯定是留给李欗的。用旅顺和威海做门锁，总部放在天津，这脑子也是够用的。

至于这个驻釜山的护藩都护正使，看来也是想把简拔知遇的恩德由李欗。想通此处，刘钰放下茶盅，笑道：“此事，殿下自决。陛下问的是殿下，非是在下。”

李欗亦是笑笑，又道：“事虽如此，可我毕竟阅历不足。简拔一事，唯才是举，军官中才气能服众者，无非就那么几。”

“驻节釜山，气候宜，又管贸易诸事，可谓是美差。若论才能道德，我本欲向父皇举荐米子明。但鹰娑伯也言，好钢当用在刀刃上。此才能绝伦，治军严谨，又是鹰娑伯故旧之，自小为伴当。”

“鹰娑伯虽京了，但依旧有经略南洋之心，后若是下南洋，朝中必是要用鹰娑伯的。而且我知道米子明往瑞典时候，鹰娑伯也派前往了广东考察海港，又招募了不少闽粤水手。”

“鉴于此，是以我便没有举荐米子明做这护藩都护使，而是举荐他往广东。”

李欗略微解释了一下，有些事不解释清楚，容易产生一些隔阂。

驻扎釜山，确实是个美差，商贾贸易、气候宜，若非朝廷定下一文一武，武者先从海军中挑选，只怕朝中围绕这个差事就要先抢。

反倒是闽粤之地，一切创，海军绝大多数又都是京畿、胶辽等地的，闽粤气候炎热，而且现在军港之类也都没有，着实不如在釜山舒服。

米子明又是刘钰的心腹，举荐去哪，代表着李欗的一种态度，也是因此才怕刘钰误会，若不说开，后万一有了隔阂，那就不好了。

但这种可以明说的东西之外，还有更的考虑。

李欗自己也有自己的幕僚，虽然现在还没封王，但愿意投效的幕僚还是很多的，也不乏有本事之辈。

对这件事，幕僚心腹们和李欗商议之后，觉得这件事与其说是天子的信赖，倒不如说是一次考验。

驻釜山的都督，确实是美差，但也正因为是美差，所以也就少了后的很多功劳。

其实这个职位，最适合的就是安给米子明。

如此一来，第一显得天子信任、君臣和睦，将肥差给了刘钰的心腹；二来也显得李欗心胸大度，不会对刘钰旧部有什么不信任的想法；三来也可以慢慢清除刘钰在海军中的势力，给个美差，没有再立大功的机会，后慢慢撤换就是。

但这是站在内部勾心斗角的角度上去考虑。

幕僚们分析了一下，觉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为了李欗能控制海军，天子完全可以直接询问李欗，认为谁是否适合担任某职。

这样既可以保证知遇之恩在李欗身上，又能不至于出现什么意外。

可皇帝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问李欗，让李欗举荐，并没有提出任何一个名。

再或者，如果想要彻底清除刘钰在军中的影响，还有另一个更稳妥的办法。

现在只要大建海军，分管掌军的，终究还是刘钰的门生。

不管选谁，都绕不开，除非不想要海军了，搞一群科举出身的来管，那还不如也别投钱了，直接一把火烧了舰队和船厂，还省维护费。

所以想要清除影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拖。

把刘钰调京城、将刘钰的心腹全都扔枢密院参谋部去养老。等到之后的一些军官生都和刘钰没有了关系，而都是如同科举一样的天子门生，由天子授剑予职，再职海军，那么刘钰的影响就彻底消散了。

可是朝廷这意思，怕并不是这样，而是流露出了对水师无用、海军替代的想法，很是急切。

那就只能有一个可能了。

天子心有雄壮，可是年事渐高，想要趁着还没有老迈之前，继续开拓。至于刘钰的威望和在军中的势力、影响，天子自信可以掌握。

既然天子有雄心，那么作为雄心之器的海军掌器，就不能是个懦懦只会琢磨勾心斗角的，而是要表现出一子为公壮志的态度。

李欗是没有继承权的，让李欗管海军，应该还是希望李欗锐气进取，搞平衡之类不该是李欗要考虑的。

这种态度，就要在这一次举荐上体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