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章 作孽则心忧

城墙或者炮台、堡垒中。

起义者那边的牛二估计的没错，他们先发制伏击荷兰后，荷兰的反应一定是先提防城内的华跟着一起反叛，必然不会立刻出兵来攻打他们，而是要防备城外的起义者趁城。

这就给了起义者足够的时间去部署。

城外，一些或是背着成捆的甘蔗、或是用扁担挑着仅存的行李被褥，在几个领袖物的带领下，先行朝着茂勿方向前进。

留在达维亚城外附近的，只有二三百。牛二考虑到组织力不足、军官手不够，二三百已经是他们这些的能够拉起来的最多数了。

均算下来，一个受过训练的、或者当地有威望的，手底下就带着十五六，正好管得过来。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今天荷兰不会出城了，明天也不可能太早出城围剿，已经留出了足够的时间。

城外的一处房子里，牛二和黄班等在讨论明天的计划。黄班对于牛二已经相当佩服，从今天的事来看，牛二和他手底下那群弟兄，不但能打，而且显然是行伍出身的，还能把组织起来。

尤其是断言今天荷兰不敢出城，荷兰果然就没有出城。虽然这只是最基本的军事常识，科班出身的都会这么做，但在黄班这等莽出身的看来，简直就是孔明再世。

“牛二兄弟果然神机妙算，红毛鬼果然不敢出城。”

牛二听到这个“神机妙算”的夸奖，脸上不禁一红，心道我可当不起这四个字，混了这么久连个参谋长都没混上，在威海那群里我就是个中等物。最优秀的或是在舰上，或是当初西征时候青州军参谋部里早混出了，若是被同窗听到自己被这么夸奖，非要笑话自己不可。

转念再想，似也明白了刘钰平一直说的话。这瓦尔克尼尔，也就是个三四流的物，只是靠着背后的体系，可以压的偌大的爪哇、几千万老老实实。

自己也不过是个三四流物，靠着学来的东西，一样可以弄得同样是三四流物的瓦尔克尼尔疼便是。

因为消息传递不便，枢密院那边只能给一些战略指导。事发展到这个地步，牛二知道只能依靠自己学来的本事，学以致用了。

“诸位弟兄，明荷兰也不会立刻出城，而是会派出斥候和小部队，先侦查一下周围的况。白天里伏击了他们一次，他们定然不敢再派出二三十的小队。”

“而若要大队出击，又需准备粮食等。我等趁这段时间，抓紧时间攻下茂勿，依托山区周旋。”

“天朝太祖皇帝昔年出河南，取民心。如今我观爪哇之地，亦有可为河洛者，便是那片山区一直到万隆……呃，勃良安，亦可为根基。”

习惯地用了威海那边地图的名目，赶忙改。

“达维亚城高、荷兰兵多，非可轻取，需得缓缓图之。若此时往东，荷兰有军舰可以运兵，必然沿途封堵，又提防当地华，此死路也。”

“而勃良安地，荷兰多用强迫种植制，当地广受其害。可学天朝太祖皇帝均田免粮之故事，行仁政、揽心。”

“那里北上即是井里汶，西进可威胁城，东边的马塔兰苏丹国也乐见我等起事反荷，亦不会主动打我。当地又多产稻米，足以资军。”

“总之，不管是攻城，还是东进，都不可急，需缓缓来。此时东进，死路也，荷兰凭军舰运兵，借助堡垒固守，我等若久攻不克，屯兵于坚城之下，此兵法之大忌；即便攻克，淡目等地尽皆海港，荷兰海军强势，亦不能长久。”

牛二自是思熟虑，之所以考虑南下，除了那里是山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因为那里，就像是崇祯十二年的河南。只需要一把火，就能烧起来。真要是朝廷将来又废止了下南洋之策，东进之前，这万隆一代正是蛰伏练兵、壮大队伍的好地方。

…………

城内，荷兰一夜没睡。

一晚上城外火光冲天，时不时传来炸声。

有时候听起来像鞭炮，有时候又不像，完全闹不清城外的起义者到底有多大的规模。

白天的伏击，也给了荷兰极大的压力，知道城外的起义者有火枪、而起可能有一部分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城。

第二天一早，等到浓雾散去，城里的荷兰惊奇地发现，他们一晚上都在和空气斗智斗勇，外面根本就没有。

折腾了一夜，总督只得下令士兵们先休息一个上午。

官员们抓紧时间了解昨天晚上的况，一些小规模的斥候小心翼翼地出城侦查，达维亚的统治只有在达维亚城内是绝对有效的，城外连多少他们都弄不清楚。

很快，有汇报了消息，说是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有许多的华或者种植园的工，朝着南边逃去，可能有上千。

并不是所有城外的华都参与了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