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习惯？

艾格文露出悲哀的神色，她叹气的同时伸出手去握住纳萨诺斯刚才端着茶杯的那只手，不过现在手心是空的。茶杯的碎片还保留在桌上。

这是艾格文第三次对他做出这样的动作，不过这一次却不同。麦迪文的母亲轻轻将他佩戴的护手取了下来。

纳萨诺斯才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去好好看看自己的样子了。被他隐藏在护甲中的血终于重见天。那只手还有手腕很强壮，所以他可以轻易捏碎一个茶杯。不过肤色看上去像是被裹上了一层石灰，燥而冰冷。即便是这病态的样子，纳萨诺斯依旧确信自己手上的皮肤和肌腱足以拉开长弓。

死亡并没有带走他的力量！

“有什么问题吗？”他想说自己好得很，可到嘴边却是这句话。

“非常严重的问题，我之前疏忽了，忘记提醒你。”麦迪文的话将纳萨诺斯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而艾格文的小动作又把它吸引了回来。面前这个老正用修剪过的指甲轻轻刮动着他手心皮肤上的一个小疙瘩——一个伤。

“这是刚才捏碎茶杯时留下的，一些碎品刺了我的护手，然后……”

他停住了，无法阻拦的恐惧感迫使他不得不睁大双眼，虽然艾格文还没有说出他的问题，但是他已经理解了刚才的那句话——现在时间对他来说比任何时候都要宝贵——是什么意思！

“看起来你知道了。”

“这……我！”

“死亡赐予了你不朽的生命，夺走了你的疼痛感，却并没有阻止任何血最后的结局，那就是腐败，消散于无形。”

纳萨诺斯感觉脑昏沉，嘴一张一合的同时伴随着鼻梁的上下起伏。这是急促呼吸的反应，尽管他已经不再呼吸，可还保留着一些生者的习。

“我……还有多少时间？”

“巫妖王的力量可以保证你的身体完好无损长达无数年，但是如果你脱离了他的控制，那么你的血会开始腐朽。死亡的力量原本会让这个过程变得非常缓慢，可如果你一旦参与战斗，受伤，那么你将不会得到恢复，简而言之，你没有自愈的能力。”

没有自愈的能力，这句话就像一只握紧拳的手，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而改变残酷现实的方法就是让他屈服于巫妖王？这比让他直接死了更加难受。

“不，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我一定要脱离巫妖王掌控，即便我真的……真的会变成一具骷髅，我也要在那之前拉上巫妖王陪葬！得到自由比戴上役枷锁的活下去要好得多。”

他正咬牙切齿地说着。外面突然刮起一阵狂风，沼泽地想起树叶“飒飒”声，像是这片土地在发出欢乐的歌声。

屋内的三都意识到了这阵风不对劲，但纳萨诺斯没有像艾格文母子那样同时露出微笑，因为他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片林地如此兴奋。

“瞧，我们聊着聊着，这个世界就得救了。”

“是燃烧军团？”纳萨诺斯恍然大悟，“军团失败了？”

麦迪文爽朗地笑了起来，“可惜我没听见阿克蒙德死亡时发出的惨叫。不过结局着实让兴奋，不是吗？”

艾格文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别忘记你还有事没有完成。”

“我知道，母亲。”麦迪文站了起来，还有纳萨诺斯。亡灵知道麦迪文还没有完成的事一定和他有关。

“燃烧军团一旦失败，就意味着巫妖王要准备清洗恶魔余孽了。纳萨诺斯也很快就会得到召唤。我必须把他带去洛丹伦。”

要回去了吗？纳萨诺斯低下眼睛。该来的是躲避不了的。

“没事的，孩子。”艾格文看穿了他的心思，亲自帮他带上护手，“一切都会没事的。”

“我明白了，艾格文夫。”

“那么，我再问你一次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你习惯了吗？”

纳萨诺斯嘴角笑了笑，缓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