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叛乱再起

月光清冷宛如银霜，荒凉的田野之中徐羡踽踽独行，纵然已是满大汗可是脚下速度仍然不减，他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开封城的东南角。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脚下无路，尽是秋收后的庄稼茬子还有田垄沟渠，十分的难行，更何况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儿，若不是他一直坚持锻炼，只怕已经累趴了。

从圆月出生一直到东方升起启明星，不知道走了多久，徐羡再也坚持不住，坐到一个田埂上歇着，中长长的白气吐个没完，他向汴梁城的方向望了望，已然可以看到城星星点点的火把。

“可算是到了！”他心中刚松一气，就听见怀中嘤咛一声，只见那小儿缓缓的挣开眼睛，嘴里呢喃道：“娘、娘……我饿。”

徐羡喜道：“你醒了？”

小儿睁开眼睛之后，摇晃着脑袋四下里打量，一脸的茫然，“我娘呢？”

“你娘她……让我带你去找你爹，等天亮了你就见到她了。”徐羡真的很怕他一嗓子就哭出来。

小儿眨眨黑亮的双眸，继续用柔声音道：“我饿了。”

“我也饿，等天亮了就有吃的了。”

徐羡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这小儿当下就哭了出来，说话的声音不大，嗓子是真的响亮，能把狼给招来。

徐羡连忙掩住他的嘴，把他抱在怀中学不停的颠着，却是无济于事，可见是真的饿了只好道：“我带你去找吃的，你莫要再哭了，不然我们都得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徐羡呲牙咧嘴的模样吓到了，竟然真的不哭了，只是轻轻的抽噎着，见他不哭徐羡便抱着他继续的往开封城的方向走。

走了几里便已是到了开封城的东南角，汴河就是从这里进城了，水门外停着七八艘南来北往的商船。多半都是夜间抵达的，碰上水门关闭只好停在城外等天亮再进城。

船上已是亮了灯，船上的早早醒了做着进城的准备，一个船老大站到船甩着鸟儿撒尿，听见身后有动静便道：“栓子你拉完了屎也不知道把桥板扯了把缆绳解了，真是越来越懒了，当心老子扣你工钱。”

船老大刚一转过，就瞧见自己伙计提着裤子从枯丛里钻出来，“咦？你不是上来了吗，那刚才的是谁，是二蛋？”

“二蛋还睡着呢，您耳朵不好使不是一天了，自己打呼噜跟打雷一样却听不见。”

“你嫌弃老子打呼噜，老子还没嫌弃你脚臭呢……哟，前面的船动了，赶紧的把缆绳解开，叫上那几个睡懒觉的撑船，客昨天都进城了，耽搁了家货，以后谁还雇咱们的船。”

几个伙计都被叫了出来，拿着近两丈长的竹篙使足了吃的劲儿，将船只缓缓的撑离岸边，朝着水门缓缓行去。

躲在货仓里面的徐羡长出一气，手里拿着一碗浑浊的米酒凑到小儿的嘴边，“喝吧，喝了就不会饿了，也不会冷了。”

一炷香的功夫后，徐羡攥着绳子举着小儿，将自己缓缓的放进已是结了薄冰的汴梁河里，冰凉的河水让他不由得打个寒颤。

好在这边水不是很才过胸，徐羡一手举着已经被灌醉了的小儿一手冰，好不容易才是上了岸，沿着河滩哆哆嗦嗦的往柳河湾跑。

家中院门紧闭，屋里还亮着灯，徐羡轻叩门环不多时就见小蚕过来开门，劈盖脸的问道：“哥哥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一宿都没有回来了，张叔说你去逛青楼了……哪里来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嘘……嘘……嘘……”徐羡已是冻得牙齿架，“赶紧……让我……进去！”

屋里生了火盆温暖如春，已是冻了半死的徐羡，只觉得自己似是进了天堂，把昏睡的小儿放在床榻上，又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换上净衣裳，在火盆边上喝了杯热水，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小蚕一个劲儿的打量着床上的孩子，迟疑了半天才问：“那孩子是哥哥的？你什么时候养了外室？”

“别瞎说，我什么时候养外室了。”徐羡正了正脸色对小蚕道：“小蚕你务必要记得不要跟旁说咱们家里有个婴孩儿的事，没有必要别让旁进来。”

徐羡之所以这般认真的嘱咐，实在是因为小蚕有发展成长舌的倾向，估计是和柳河湾的处得久了。

“刘婶儿也不能说嘛？”

“呃……尤其是她不能说。”

又让小蚕挤了些羊煮开喂了小儿喝下，希望他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徐羡吃了碗面，代小蚕不要出门，把店里的生意给老张去管，便到自己房中睡下。

一觉醒来已是到了傍晚，徐羡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从床上起来，听见外间有小儿咿咿呀呀的声音，掀开帘子就见小蚕正陪着那小儿玩耍，那小儿骑在阿宝的脖子上，一手拿着拨鼓，一手揪着熊耳朵，咯咯得笑个没完，见他两眼有神行动自如，应该是没落下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