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渐明

着青色蒙蒙的天，她以前没醒过这么早，原来夜色褪去，晨光亮起之前，天色是这样的——

“不知道今天，有多少还能如常醒来。”她喃喃。

小姐妹们都怎么样了？

尤其是楚昭——

“爹。”齐乐云忍不住转唤，在挤着的家里寻找父亲，“你说这些是三皇子——”

话没说完就被家堵住嘴，一片嘘嘘声。

“是什么贼，自有官府朝廷论断。”齐老爷也低声呵斥儿，“你不要胡说八道。”

齐乐云撇撇嘴，都装什么啊，一晚上来来去去厮杀嘈杂里都喊出来，先是一群喊太子遇刺身亡，贼作，三皇子捉贼，后来又响起三皇子造反的喊声——

多明显啊。

她也不是非要知道是谁作，只是担心楚昭，三皇子忌恨楚昭，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把楚昭一家——

她再次探看，他们家已经烧光了，楚昭的家不知道如何。

青色蒙蒙，原本只有火燃烧噼里啪啦声音的街上，忽的再次响起了马蹄声，如雨点密集敲打，也敲打在桥下齐家心上。

被河水泡了一夜的身体冰冷，脸也变得惨白。

又来了吗！

夜色已经褪去了，不用刻意搜查，很容易就能找出他们——

“皇城司办差，贼伏诛！”

皇城司？

齐家老小愣了下，真的假的？齐乐云再次探身去看，果然见一队队兵马疾驰而过，身后还跟着一群差役，提桶拉车，哗啦将水泼到路边燃烧的火上。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的街上都传来了这般动静，伴着这些动静，又传来厮杀声。

“缴械不杀！”

“贼伏诛！”

厮杀声听的心惊胆战，但喊的话又让心神安定。

......

......

天光晓，大路上马蹄疾驰，尘土飞扬，谢燕芳疾驰其中，他背负剑，手握弩弓，身上血迹斑斑，乍一看很吓，但仔细看，依旧是公子翩翩。

“三公子。”

前方有疾驰而来，高声唤。

谢燕芳身边的杜七示意，那被放过来。

“京城如何？”谢燕芳问。

三皇子和赵氏养了不少手，通往京城的路被堵的死死的，后方京营也不安稳，前后夹击，鏖战一夜才得以杀过来。

但更厉害的阻拦是城门。

三皇子必然重兵死守城门。

他们又不能喊三皇子死了来击溃心——否则更不能遏制中山王世子的野心。

“攻城极其艰难。”来说，“但后来城门上突然杀起来了。”

城门上？杜七问：“七爷在城内有了安排？”

谢燕芳摇：“我们在城内没那么多。”看向来，“现在呢？”

“现在安静了。”来说，“不过依旧不能近前。”

杜七看向谢燕芳，问：“是萧珣吗？”

谢燕芳看向前方，面无惧色，一催马：“去看看就知道了。”

......

......

高厚威严的城门一夜之间，似乎蒙上了一层灰败。

到处散落着尸首兵器，燃烧的火把，再不复以往的繁华。

城门上安安静静，似乎无之境。

但当谢燕芳靠近时，无数的利箭如雨而落，齐齐刷刷地在地上竖立屏障。

“皇城戒严，闲杂等一律不得城！”城门上传来喊声，“速速退去！”

皇城戒严，闲杂等。

“我是谢燕芳。”谢燕芳猛地拔高声音喊，“我守护着太子和太子妃尸首，我要进宫见陛下。”

伴着说话，他催马向前一步，越过那一道密密的羽箭。

杜七紧张跟上护在他身侧。

这一次城门上没有羽箭来，反而有一站出来，俯瞰。

这是一个陌生的将官，身材高大，黑红面堂，在高高的城门上，打量城门下的公子。

“谢燕芳？你谁啊？”

不知道这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但只要没有杀他，就有机会，哪怕萧珣已经抢占了先机，他也能跟说服萧珣——谢燕芳扬声道：“臣太子妃三弟。”

那将官哦了声，也不知道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但他没有再追问，而是摆手。

“你且退后，继续守护太子和太子妃。”他说，“待朝中安排后续。”

竟然还是不让他进城。

谢燕芳握着缰绳：“大，我必须面见陛下，事关三皇子。”

那将官不为所动：“你且退后，待朝中安排后会召你觐见。”

谢燕芳还要说什么，那将官忽的转看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