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落石

驰而去。

老者和孩童们呆呆，边郡，危急？兵马都要去拱卫京城了？危急到这种地步？难道楚将军一死，西凉兵就长驱直了？

天也——

不知世间悲苦的孩童们也不敢再玩闹，哇哇大哭向村中跑去“爹——娘——”

见多世间悲苦的老者们也身心颤颤，顾不得给快要熄灭的篝火添柴。

天也——

先帝死了，楚岺也死，大夏的天终要塌了吗？

谁能再顶得起大夏的天？

不对，刚才那兵士说什么？

是中山王府兵？

对啊，先帝死了，楚岺死了，先帝还有一个兄弟，中山王。

他们看着村外越来越多似乎怎么也走不完的兵马，铺天盖地宛如乌云。

......

......

夜的皇城，比白更沉寂。

宫里也没有庆贺新年的气氛，更别提竹声，原本多加了几盏华丽的宫灯，在接到楚岺的消息后，萧羽就让把那些宫灯撤下来了。

齐公公进来时，萧羽正在写什么，小眉蹙着，不时叹息一声。

“这是什么功课？把我们陛下为难成这样？”齐公公笑问。

萧羽道：“功课哪里能难到朕，是给楚姐姐写信呢。”抬起，“你说该怎么劝慰楚姐姐呢？这种事怎么劝都没用的，我知道——”

说到这里，孩童的声音低沉下去，眼中也弥散着霾。

因为他也是失去过父母的。

而且失去很惨烈，齐公公心颤，这个话题他也不敢碰触，半跪下道：“陛下，那些道理楚小姐也都知道，您也不用劝她，您只要告诉她，您一直在，让她知道没有了父亲，还有你，你也是她亲。”

萧羽眼中的霾散去，露出笑：“对，楚姐姐还有我。”

他也还有楚姐姐。

只有楚姐姐了。

齐公公松气，亲手研墨，萧羽刚要提笔写信，门外脚步匆匆，有太监跑进来。

“谢大求见。”他说。

萧羽和齐公公的手都一顿，不同的是萧羽很快就继续写，只道：“跟谢大说朕休息了，明朕再见。”

齐公公便看那太监，示意他快去说，但那太监没动，结结指着外边：“谢，谢大进来了。”

齐公公一怔，看向门，果然见谢燕芳披着斗篷手里拎着剑走进来。

“谢大。”他吓了一跳，忙道，同时站在萧羽身前，视线看着谢燕芳手里的剑，“您这是？”

齐公公知道如今这皇宫，说是皇帝的家，其实是邓弈和谢燕芳的家，他们说了算，但后宫这里的禁卫是楚昭的，他们是不听从邓弈或者谢燕芳的。

当然，邓弈能拿着玉玺进来。

谢燕芳怎么进？拿着剑闯进来了？

这——

谢燕芳知道他在想什么，将剑放回身侧，道：“我不是用剑闯进来的，我是偷偷翻进来的。”

翻？齐公公愕然，这，这比拿剑闯进来还吓。

禁卫都没发现。

谢燕芳如此厉害——

谢燕芳没有再多说，道：“齐公公，有紧急的事我要与陛下私下说，你先带回避。”

齐公公还没说话，他身后的萧羽开了。

“其他都下去吧，谢大是朕的家。”萧羽说，又道，“齐公公，奉茶。”

齐公公应声是，转身去一旁倒茶，殿内的其他内侍们则低退了出去。

谢燕芳看着站在桌案前的萧羽，没有再要齐公公也退出去，疾步过去：“阿羽，我接下来说的事，你不要怕。”

萧羽看着他，道：“谢大但说无妨，朕什么都不怕。”

谢燕芳道：“中山王集结兵马在京城八百里外。”

端着茶刚转过身的齐公公一惊，手松开，啪嗒一声，茶杯碎裂在地上。

悬在顶的石，也终于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