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扫塔

空法师兄？”

秦道：“打扰空海师父清修了。”

空海道：“一直想请秦施主前来谈法论道，只可惜始终无缘。”目光落在佛塔上，轻声道：“这里和尘世不同。”

秦道：“我会收拾净的。”

空海道：“秦施主误会贫僧的意思了，我师父相见你。”

秦点了点，一禅大师自从回来之后，他还未曾见过一面，本来今天只想为庆王祭扫，不惊动任何悄悄离开，没想到还是遇到了空海。

空海前来也非偶然，是一禅大师让他请秦过去。

秦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同空海一起去见一禅大师，临行之前，回看了看佛塔，他相信龙熙熙一定就藏身在塔林的某处悄悄望着他，此刻龙熙熙的双眸中必然噙满泪水，世间最伤感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一对如此相的却不得不面临分开的现实，如此残酷，却不得不接受。

确信龙熙熙平安之后，秦悬着的心总算落地，随同龙熙熙一起逃离雍都，从此迹天涯固然可以朝夕相处，可龙熙熙未必能够接受这样的生活，她的格和遭遇决定，她不会当成一切没有发生过，她无法放下这段恩怨。

自己就算随同她一起走，可无法找回二魂两魄，他的生命也将是短暂的，他必须直面现实与挑战，留在雍都。

塔林的东北角有一间石屋，一禅大师就在石屋等候着秦，石屋的周围残雪未融，露的地面上堆满褐色的枯叶。

一禅大师坐在石屋前，面前平整的石块上用红泥火炉烹制着一壶茶，橙红色的炉火舔弄着早已被熏黑的茶壶，茶香随着白色的蒸汽飘散在空气中。

空海停下脚步，示意秦自己过去。

秦来到一禅大师面前恭敬道：“秦参见大师！”

一禅大师慈眉善目，向秦道：“坐！”

秦看了看，只有他对面的石块，于是在石块上坐下了，心中有些奇怪，这一禅大师生活也够简朴的，大报恩寺那么大，为何不找一间禅房呆着，非得在这里受苦？

一禅大师道：“老衲请你过来，是想当面向你赔罪。”他双手合什向秦一躬，秦慌忙还礼：“大师言重了，晚辈受不起。”

一禅大师道：“庆王来大报恩寺落发为僧，贫僧收他为徒，未曾尽到教导之责，甚至连他的命也无法庇护，贫僧感愧疚，所以决定来到这塔林石屋中居住一年，每为空法诵经超度。”

秦暗叹一禅大师是个较真之，这样做法更像是一种自虐。

一禅大师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用手在虚空中一托，其中一杯茶就冉冉升起，缓缓来到秦的面前，秦双手接过虚空中的那杯茶，心中暗赞，一禅大师的修为不可测，至少是六品以上。

秦喝了茶道：“好茶！”

一禅大师道：“品茶其实是品得心境，若是老衲和施主异地相处，恐怕天下间最好的茶也品不出滋味了。”

秦道：“发生过的事已经无法改变，我岳父遇害，死不能复生，我只能为他祈福，希望他来生顺风顺水，不必遭遇坎坷磨难。我妻子被陷害，不得不背井离乡，远赴天涯，可我知道我们的分离只是暂时的，终有一还会重逢，对我来说每过一天就距离和她重逢近了一天，生只要充满希望就是快乐的。”

一禅大师沉思良久，他品了一茶，品到得却是茶中的苦涩，他本想劝秦放下，可他无法体会秦中的希望，秦中的希望恰恰是对世间的眷恋之，而他所说的放下却是要放下尘缘俗事的纷扰，听到秦的一席话，他感觉已经没有开的必要。

秦道：“大师知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

一禅大师道：“老衲乃方外之，外界的事管不了，也不想管。”

秦微笑道：“大师真以为大报恩寺乃是一片不被凡尘俗世沾染的净土吗？”

一禅大师被他问住，望着秦，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