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 第十三章 枫谷春潮

到陶方必是乌应元的，所以才屋及乌，对自己吐露心声，试探道：“听陶公说，有意把孙小姐嫁王室”

乌应元冷哼一声道：“我曾和爹屡次争辩，便是为了此事。爹的 年纪大了，看不清目前的形势。”

项少龙愕然道：“少！”

乌应元往他望来，两眼芒闪，冷然道：“少龙！你老老实实答我，你究竟是何出身来历，身体内流的是什么血。”项少龙知道既要编故事便绝不可犹豫，应道：“少这么看得起少龙，我亦不敢隐瞒，其实我乃流落到山的秦和土所生的后代，这事我连陶公都没有明说。”

乌应元因有先为的想法，没有怀疑，思了一会后道：“假设我把芳儿许给你，你肯答应一生一世好好护她吗？”项少龙大喜，旋又颓然道：“可是怎肯答应呢？”

乌应元不耐烦地道：“先不要理他的问题。”项少龙连忙轰然应诺。乌应元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欣然道：“我欣赏你并非全因你的绝世剑术，又或在对付马贼时显露出来惊的应变智慧，更重要的是你肯不顾自身，留后抗贼，让战友安全离去。这种对子忠，对朋友义的做法，才使我放心把芳儿给你。现在这个只是秘密协议，除陶方外，绝不能透露给第四个知道，包括芳儿在内。”

项少龙隐隐感到他心内藏着一些计画，要借重他的智计剑术，低声问道：“少有什么用得着少龙的地方，尽管吩咐。”

乌应元眼中闪过惊异之色，赞许道：“陶方果然没有看错你，只凭你这种观于微的心智，将来必是叱奼风云的物。”顿了一顿，喟然道：“爹真的老了，不知一切形势正在急剧 转化中。”又望向他道：“自三晋建侯后，首着先鞭的是三晋赵、魏、韩里的魏文侯。西方的秦、东边的齐、南边的韩楚、北边的赵，没有不受过他的侵略。连邯郸这么坚固的大城池，都给他攻了，并占据了达两年之久，若非齐国出，魏还不肯退兵哩。”

项少龙那三个月间常和元宗畅谈天下事，非是起始时般无知了，接道：“可是跟着魏兵被齐国的吴起和孙膑大败于马陵，然后秦、齐、赵连接对魏用兵，使他折兵损将，还失去了大片土地，声势大不如前了。”乌应元对他的识见大为欣赏，点道：“邯郸并没有多少有你的见地。少龙告诉我，在列强里，你最看好是那一个？”

项少龙不用思道：“当然是秦国，最终天下都要臣服于秦脚下。”心中暗笑，不但邯郸没有他这种识见，恐怕整个战国都没有可像他那般肯定。

乌应元一震道：“我虽看好大秦，却没有你那么肯定。凭什么你会有这个想法？”

项少龙差点哑无言，幸好灵机一触道：“关键处在于东方诸国能否力抗秦，只看目前燕赵之争，便可知大概。”乌应元道：“你说的是‘从’和‘连衡’了。”

从者，众弱以攻一强也。衡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这是战国时代政策的两大极端相反方向。秦在西方，其他六强齐、魏、赵、韩、楚、燕分处在东方南。所以任何一国与秦联手，都是东西横的结，故称连衡﹔六国的结盟，是南北的结，南北为纵，故称从。这时形势愈来愈明显，六国已逐渐失去了单独抗秦的力量，虽偶有小胜，却不足以扭转大局，但若联在一起，力量却远胜秦国。所以秦最惧者，正是六国的从，所谓“常恐天下之一而轧己”。项少龙点以专家姿态而言道：“眼下东南诸国谁愿意维持现状，没有君不想乘隙扩张领土，争取利益，冀能成为天下霸，所以从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乌应元一震往他瞧来道：“幸好你不是我敌，还是我的未来婿。”

项少龙岂听不出他言下之意：就是若非如此，我定要把你除去，待要说话，乌廷芳走了来，娇笑道：“爹从没有和谈得这么投契的，少龙真有本领。”乌应元仰天长笑道：“爹还要去看账目，芳儿陪少龙四处走走吧！”拍马去了。

项少龙跳下马来。乌廷芳嫣媚一笑，白他一眼道：“爹看来很喜欢你呢？少龙何时向他提亲，那芳儿可整天磨在你身旁了，到时不要讨厌家才好。”项少龙对天立誓绝不会稍有变心后，拉着两匹健马并肩漫步道：“待我胜过连晋，有了身份地位，立即提亲娶你，怕只怕过不得你爷爷那一关。”

乌廷芳两眼一红道：“若爷爷不许，芳儿便死给他看。”项少龙骇然道：“万万不可，最多我和你远走高飞，教他们找不着。”

乌廷芳欢喜地扯着他衣袖，雀跃道：“大丈夫一诺千金，将来绝不能为了舍不得荣华富贵或另有新宠而反悔，芳儿连身体都了给你，你要一生一世好好珍惜家啊！”项少龙连忙说出她听之永不厌倦的保证。心内怜意大盛，这美的喜乐完全纵在自己手内了，自己怎可令她不开心。

想不到自己真能广纳妻妾，不过要养活她们，尤其像乌廷芳这种被服侍惯享受惯的千金小姐，真不是易事，想起当在武安身无分文的滋味，便有余悸。

乌廷芳忽道：“你小心点连晋，他真的很厉害，而且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