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东道

这话又对了薛蟠的脾，他一拍大腿笑道：“正是此理！真叫我一声薛大爷我也认了，叫薛大叔值当什么？”

宝玉则笑道：“私下里咱们朋友相聚，你我也别论那么些了。”

贾蔷笑道：“他们可不论，咱们正经一家族辈，若了必落舌，我难逃厄难，宝二叔还是饶了我罢。”

众闻言神皆是一凝，薛蟠、宝玉自不必说，冯紫英显然都知道了宁国府发生了什么。

唯有琪官蒋玉涵似一无所知，柔声细语的同贾蔷道：“公子的眼睛可真好看，是真正的丹凤眼呢。”

贾蔷淡淡一笑，眼神明显敬而远之，礼貌道：“什么叫真正的丹凤眼？”

蒋玉涵抿嘴一笑，眼波如水，软声道：“真正的丹凤眼，首要细长，不是狭长。其次，是双眼皮而非单眼皮，双眼以半内双为佳。至于单眼皮，名为单凤眼，品相要差几分。第三，眼尾要长，要有眼飞鬓之感。第四，眼尾要上挑，眼角却要内勾。第五，丹凤眼重眼神，要黑白分明，神采慑，清澈却无带水气，带了水气，便了桃花眼，桃花眼有桃花坏相之说，譬如我。平里多有说丹凤眼，但我观之，五点齐全者，唯见公子。”

贾蔷呵呵一笑，道：“相貌为爹娘所给，美也好丑也罢，无足挂齿。”

原以为这话能让蒋玉涵着恼自觉远离，不想他双目愈发带了痴相。

但他本是伺候的角儿，最善察言观色，对贾蔷笑道：“公子莫忧，我虽为优伶之辈，却并不奉名利为重。若后能得一清静之地，做个净，种些花养些猫犬，再娶一贤妻养二美妾，此生便足矣。”

贾蔷闻言，知其看透自己，便不好再拒于千里之外，拱手歉意一笑。

冯紫英见之抚掌大笑道：“蔷哥儿你倒比先前更风流了……不，以前你就是一纨绔子，那是假风流，如今却有几分真风流的模样了。怎样，方才在外面恰巧听到你有美味招待老薛和宝玉，可有我和琪官的福？”

贾蔷呵呵一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