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月下闲谈（上）

..婢子不知该讲不该讲...”

赵天洛眉梢微挑，偏过来：“有话就直说，不该讲就别讲。”

“婢子知错。”

胡兰看着公主长大，知晓公主出生帝王之家，脾气又和当朝太后如出一辙，不喜欢下说话遮遮掩掩。

可有些话，确实得思索再三才能开。

胡兰沉默片刻，走到书桌前，轻声道：“婢子今天去宝塔寺烧香祈福，不曾想在寺庙里，瞧见曹驸马与一子...”

胡兰把今天所见的况，复述了一遍。

赵天洛安静聆听，待她说完，才皱了皱眉：“那姑娘长什么样？”

胡嬷嬷回忆了稍许，沉声道：“不像是大户家的小姐，容貌倒是不错，看身段是个好生养的...”

赵天洛恍然：“是陈侍郎的儿陈靖柳，我见过。”

胡嬷嬷一愣：“公主知晓此事？”

“第一次和相公遇见，便是在杨楼会上，相公因为陈姑娘的事大发雷霆。当时我袖手旁观没有制止书生的言行，导致陈姑娘被打了一耳光，相公当时还对我发火来着...”

赵天洛说了几句，觉得当着下讲这些不好，便轻轻抬手：“下去吧。”

胡嬷嬷眉微蹙，本就是公主的教习嬷嬷，此时认真起来：“公主既然知晓，岂能坐视不理，曹驸马本就子桀骜对公主不恭敬，若是其他狐媚子...”

啪—

赵天洛手掌轻拍桌面。

胡兰连忙欠身，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书房中安静下来。

赵天洛坐在书桌前，想了想，从身后书架上取出了一本册子，是历次诗会上出名的诗词，由苏幕统计，她经常在诗会上露面，虽然对诗词一道不热衷，却收藏了一本。

翻开诗集，在里面寻找了片刻，终于翻到了那首署名为‘陈清秋’的《过惶恐滩》。

赵天洛仔细打量，眉梢微蹙，带着几分疑惑。诗才能与尉迟虎媲美的陈清秋，忽然写出一首千古名篇，所有都不信，但至今没有找到背后的。

她自幼心思聪慧，对权谋之道耳闻目染，曾经分析过，可能最大的是确实是皇兄赵楷，才气、地位都匹配，可赵楷没有动机。

上次在太后寿宴，忽然产生了几分疑惑，只是猛然来了个晴天霹雳，让她来不及琢磨。

此时听到胡兰的话，再看这首词...

赵天洛思索稍许，合上了诗集，起身来前往隔壁的院落。

华灯初上，府中的丫鬟家丁大都回了位子休息。

四个王府护卫手按腰刀，在黑羽卫的包围圈中寻找贼，如果世上有连花瓶都不如的东西，恐怕就这四个王府高手。

赵天洛来到隔壁的院落外，侧耳聆听，发现里面传来：

“自摸，清一色满码，寒儿姐输五十文，嘻嘻嘻...”

她在院瞧了一眼，却见曹华的两个丫和寒儿坐在亭子里赌钱，曹华并不在院子中。

堂堂武安侯府，聚众赌博显然有失体统。

赵天洛看了两眼，最终也没说什么，转身走到后宅院墙边上，拍了拍手掌，呼唤贴身护卫过来。

啪啪—

院墙后面脚步匆匆，三名黑羽卫在王府护卫毫无察觉之时，落在了院墙下，为首的荆锋恭敬抬手：

“公主有何吩咐？”

赵天洛见状一愣，没想到自个护卫这么不机灵，心里不仅暗骂一句‘四个饭桶’。

不过嫁侯府，曹华的就是她的，她也没有再呼唤护卫，轻声询问：

“荆虞候，你们都督还没回来？”

荆锋略微思索，摇了摇：“都督向来高莫测，卑职自是不知道去向，不过典魁司中并未传来消息，想来不是在外面祸害。”

荆锋毕竟江湖出生，初来乍到，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

两个黑羽卫闻言一个趔趄，额顿时滚下冷汗。

赵天洛轻轻点：“那就好，回来之后和他说一声，让他到我房间...我书房来一趟。”

“诺！”

三个汉子眼神怪异，显然是想岔了，不过表严肃而认真，看不出半点异样。

赵天洛转身准备回房，却见荆锋的腰上有个皮套，装饰美，里面着根烧火棍。

她在江南时经常跟随康王去厢军驻地走动，自幼想振兴大宋赵氏，对军伍的了解远比诗词多。

黑羽卫是天子近卫，制式装备为官刀、鱼鳞甲、手弩，其他东西按照个习惯自带，什么七八糟的都有，不过只在领命外出时携带。

赵天洛从未见过火铳，略显好奇：“荆虞候，你腰上挂的是什么？“”

荆锋眼中露出几分自豪，从腰上取下皮套，递给赵天洛：“此乃典魁司巧匠制作的独门暗器，黑羽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