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黄雀

见过那场面，至今仍能想起哪种绝望。

薛九全来了！

对江湖来说，曹华凶名赫赫不假，但毕竟才二十二，几年不离开一次京城，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刺杀，江湖忌惮是有，但发自骨髓的畏惧却谈不上。

薛九全不一样，布衣之身，没家族支撑，也没什么义父帮衬，甚至连个正儿八经的师父都没有，硬生生凭借一己之力，做到‘夜间天子’的位置。

这个位置，是用江湖的脑袋、朝臣的命堆起来的。

当年薛九全杀了多少，估计连薛九全自己都记不清。

山东遍地是孤儿，江湖整个断了代，就足以说明当年的手段有多铁血。

能活下来的，不是服从朝廷管束，就是对薛九全畏之如虎，敢与朝廷明目张胆作对的，十九年前已经死了。

随着时间的流失，老逝去新上位，逐渐忘却了当年的切肤之痛。

可再次见到天上的两只雄鹰，所有都回想起了当年的往事。

这个畏惧，是发自骨子里的。

珊岭河畔，尚未看到黑羽卫的身影，不少江湖已经跳河中想要逃遁。

山林中的诸多喽啰，要么幼年亲身经历过，要么从父辈中听说过，只用了片刻功夫，便知晓即将发生什么，都是惊慌失措的行动起来，有点御敌，有的奔逃。

屈辙将领出身，对薛九全还没有到闻风丧胆的地步，手持鞭子大声呵斥：

“擅退者死，给我列阵。”

宋江等脸色煞白，当即转身准备走水路撤离这险地。

唯有站在旁边的雁寒清没动，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看着天空幽幽叹了一句：

“晚了，来不及了。”

天生两只雄鹰啼鸣，可是不提醒‘你们赶快跑，黑羽卫要来了’。

而是发号施令，指明攻击的目标。

果不其然，雁寒清话音一落，密林之中便升起了一片黑点，在雨幕中极速腾空，又落下。

漫天箭雨，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