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击鼓鸣冤

有什么冤屈，进来说吧。升堂！”

很快，万勤便被带到了衙门大厅内，衙役站定，赵霆坐在上首。

万勤跪在大厅中央，只是低着默然不语，‘子告父’的五十大板自然没提，师爷主薄都围在赵霆跟前，商量着该怎么办。

赵霆的意思自然是想把事压下去，可万勤一鸣惊，把整条街的都引了过来，他也不敢堵不住百姓的嘴，未防事发展到难以掌控的方向，只能先开堂，然后拖时间叫过来。

知州是一地父母官，可大宋的官署机构很复杂，不是知州的一言堂。这么大的事，赵霆也不想独自抗雷，直接把杭州通判、司理参军等叫了过来，应俸局的张秉也有通知，若是朱勔能下了船直接过来最好，只要朱勔一到，事自然就压下去了。

事传的很快，不过个把时辰的功夫，便传到了白马山王府的书房。

此时万勤‘子告父’的事已经传的尽皆知了，整个杭州上到王府、下到勾栏都在谈论这件事，不少跑到衙门外看热闹。

康王听闻之后也是莫名其妙，不过想起曹华前些子的询问，便晓得是曹华在背后谋划。

康王虽然有些提醒一下婿注意分寸，但蔡太师一系的他不好手，典魁司同样如此，哪怕曹华是他的婿。

朝廷下的黑水寒潭便是这样，哪儿有什么亲、辈分之说，彼此派系不同，哪怕是父子，必要的时候也可能拔刀相向，更何况只是翁婿。

事发展的很快，朱勔的船刚刚靠岸，便听闻了这个不可思议的消息，马不停蹄往衙门赶了过来。

朱勔大老远跑过来，便是为了给万家做主，免得典魁司半点面不讲直接掀了桌子。可朱勔没想到曹华这般雷厉风行，一声招呼不打，就直接把事摆到了台面上。

中午时分，距离万勤敲打鸣冤鼓不过一个时辰，一辆小轿便在衙门外停下，已经提前赶到的杭州官吏，站在门迎接。

四十多岁的朱勔从轿子上下来，容貌文质彬彬，未着官袍看起来只是个儒雅的文士。脸色十分难看，在场的的不敢抬眼直视。

朱勔是当今天子的宠臣，为了满足赵诘对于奇花异石的好，在平江府设立了应奉局，花费大量公家财物搜求花石，闹得江南百姓怨声四起，可的天子恩宠，无能动他分毫。

根据典魁司只言片语的记载，朱勔通过各种手段搜刮财产收自己袋，光是私有的田产就达到了数十万亩。曹华起初还以为写错了，多了个‘万’字，结果司中主薄很明确的表示，确实是‘数十万亩’田地。

由于朱勔闹得动静太大，连同属一系的蔡太师都看不过眼，禁止朱勔占用官家运粮船、挖墓毁屋。朱勔才有所收敛，不过没持续多久便变本加厉。江湖争对朱勔的刺杀，可不比曹华少半点，因此朱勔招募数千为私护卫，势力之大，在江南被暗地里称之为‘二皇帝’。

就如同皇帝不动他曹华，便没能动曹华一样，皇帝不想动朱勔，同样没能动朱勔。

随着朱勔的抵达，在场官员似乎吃了颗定心丸，急忙邀请远道而来的朱勔进衙门就坐旁听。

只是朱勔刚刚踏上台阶，便听到一阵马蹄声飞驰而来。

侧目看去，长街之上，一百黑羽卫开道，身着银色武服腰悬长剑的曹华，驱马抵达了衙门。

黑羽卫本身就带着凶悍之气，街上拥挤的行离得老远便退开避让，好些都是第一次见到凶名赫赫的京都太岁，有好奇的目光，但大多都是低着不敢看。

朱勔微微蹙眉，停下脚步，换上了亲和笑容，遥遥抬手：

“曹都督！”

“朱大。”

曹华翻身下马，对于杭州官吏的点哈腰视而不见，径直走到了衙门外，对着朱勔微微抬手：

“听闻这边有喊冤，我闲来无事，过来看看。”

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朱勔笑容不变，明知道是曹华在背后挑事，却不能摆到台面上来说，只是摇道：

“万家的小娃娃到衙门喊冤，此事当司理院过问审理，曹都督坐镇典魁司理万机，此等小事，那里敢劳烦都督过来旁听。”

说白了，就是即便万勤来衙门告知，按照规矩也该走刑部的流程，典魁司没有过问的权利。曹华最好从哪儿回哪儿去，不要把事搞大了不好收场。

曹华上下打量着朱勔：“朱大作为应俸局主官，不去给圣上挑选钟意的花石，跑到知州衙门来旁听，看起来比我还闲。”

要说曹华没有手的权利，那执掌应俸局的朱勔就更没资格旁听了，毕竟典魁司至少有协助案的责任，应俸局只是个负责给皇帝买东西的衙门。

朱勔沉默少许，看着曹华笑了笑，轻声道：“我与薛公，往不错...”

这是提醒典魁司与他之间的界限，彼此该怎么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