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小年夜【上】

府的老太太也回家团聚去了——帮他沏了杯浓茶暖身，又耍了几句贫嘴，这才折回了东厢房里。

褪去了大衣裳，拥着香菱好生怜了一番，她平里没心没肺，可到了这种阖家团圆的子，又怎能不五味杂陈？

焦顺直逗弄了香菱半，任由她在肩哭了一场，这才哄的开了怀。

眼见快到约定的时辰了，忙让香菱备下了四五个手炉、脚炉，拿个小布包袱裹了一并携到东府。

因早就和宝玉约好了，两都没乘车，直接带着各自的丫鬟、小厮，穿过私巷进到了宁国府里。

路上望见锅炉房腾起的黑烟，焦顺一时只觉得恍如隔世。

话说……

焦顺最近虽和宝玉走的近了，却还是一回见到茗烟。

瞧这小子畏畏缩缩藏在队伍末尾，显然之前是一直刻意躲着自己。

记得当初刚穿越到此方世界，焦顺曾百般设想，如何替原主报仇。

现在么……

他回意味长的打量了茗烟几眼，直瞧的这小子把埋进了胸，这才淡然的收回了目光。

仇是必须要报的，但已经没必要为这种小角色去冒险了。

往后子长着呢，总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等到了宁国府内仪门，贾蓉早领着管事们等候多时，见二赶到，忙上前满的‘叔叔’。

焦顺似笑非笑的道：“听说你那婚事已经停当了，年后就要成亲？到时候可一定别忘了给我下帖子。”

贾蓉笑容一僵，讪笑道：“自然少不得要请焦叔叔过来吃酒的。”

娶媳虽是好事儿，可要娶的媳先被亲爹预定了，却实在让高兴不起来。

尤其那以新换旧的设想，又被这焦顺给坏了。

“你、你又要成亲了？”

贾蓉正越想越气闷，却见一旁宝玉变了颜色，紧绷着小脸追问：“可卿……秦氏死了还没一年吧？”

“到今晚刚好整整一年了。”

贾蓉一面老实回答，一面偷眼打量宝玉的表。

却听宝玉伤心道：“果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不同。”

贾蓉听了心下愈发起疑，暗道：“分明是我死了老婆，却怎么他倒如此在意？莫非我这小叔叔，当初也曾分过一杯羹？”

三心思各异的进到了内院大花厅。

这里格局与荣国府的一般无二，也是两侧里摆开桌椅，招待两府有有脸的下，正当中支起一座轻纱帐，供主子们饮宴取乐。

贾政此时还没到，只贾赦、贾珍站在一处高谈阔论。

就听贾珍道：“可惜蔷儿南下还没回来，否则就用不着从外面请了——因闹出了王府争戏子的事，这京城的班子竟都炙手可热起来，偏我张罗的又晚了些，险些都凑不齐来唱这出堂会。”

“所以才要自个攒个班子。”

贾赦腆着肚子道：“这讨个趣儿还要腾别的功夫，怎显得出咱家的门第？”

这时贾蓉领着二上前见礼。

贾珍不敢托大，忙也对着二还礼。

贾赦虽还是仰着脖子，态度却比先前好了不少，毕竟通过秦显输送过去的好处，倒有一多半落了他的袋。

不过……

对于焦顺只肯卖一柄扇骨的事儿，他仍是有些耿耿于怀。

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因宝玉素来不跟男们凑热闹，便告罪去了尤氏、李纨、王熙凤那桌儿。

尤氏笑着招呼他落座，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却直往焦顺身上描画，焦顺毕竟忙事多，虽不曾冷落她，却也有六七不曾登门疏通。

如今赶上这灶戏摆在东府里，二自要抓紧时间畅快一回。

因是得了贾珍首肯的，她掩饰的便不怎么用心，偏李纨先前就有些疑惑，难免留心她的一举一动，这下子登时就瞧出了些苗。

只是李纨却有些不敢置信。

焦顺虽已经崭露角，不能等闲视之，可说白了也不过是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且又生的称不上俊俏，论相貌出身远远比不上贾蓉、贾蔷。

尤氏整守着两个俊俏后生，便贾珍论皮相也强出焦顺，却怎么偏就与他……

两各有心思，连王熙凤也因为和贾琏起了嫌隙，无心逗弄宝玉，一时倒闹的他好生没趣。

正想折回去寻焦顺作伴，不想一个老引着两个青春貌美的子进来，登时吸引了在座男们的目光。

尤氏一见这三，忙起身笑道：“母亲和妹妹们怎得这么晚才来？”

果然是尤二姐和尤三姐。

却说焦顺正试图分辨出，那个是姐姐那个是妹妹，忽然察觉到一道探究的目光，下意识转望去，却竟是李纨投来的。

不过李纨见被她察觉之后，就又急忙偏转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