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风雨前的涟漪【上】

，心下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气，却再不肯理睬袭。

“你要是不说，就把帕子还我！”

袭佯装要夺，晴雯却用两手用力捂在了脸上，她不由失笑道：“也不怕把自个闷死——罢罢罢，你不肯说，我就问别去！”

说着，起身作势要呼唤秋纹进来。

晴雯一把将她扯回来，闷声道：“没跟谁，是、是我嫂子刚才来了。”

嘴里说着多姑娘，实则她这心里满满都是宝玉和麝月，只是不肯宣之于罢了。

“噢……”

袭也久闻多姑娘的大名，晴雯偏又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两下里起了冲突倒也并不为奇。

于是又试探着问：“她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莫不是给你出了什么难题？”

几句话的功夫，晴雯也勉强控制住了绪，把帕子放在炕桌上，红着眼睛撇嘴道：“她还能有什么正事儿？不过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想托我给哥哥换个差事罢了。”

袭立刻恍然：“也是想去那胎铺子做伙计？”

见晴雯点，她便笑道：“我当是怎么了呢，你哥哥想上进难道还是坏事不成？我留在家里，你把那东西送去老太太那儿，顺带再跟二爷提一提这事儿，不就妥当了么？偏掉那金豆子给谁看呢。”

说着，又要起身。

晴雯却是再次扯住了她，坚决道：“我用不着他管！”

袭一愣：“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晴雯避开她的视线，捋着葱管似的指甲咬紧了银牙。

袭渐渐明白过来，忍不住又瞥了西厢一眼，然后主动帮晴雯找了个借：“也是，他最不耐烦这些俗务了，若能有别的门路，还是别烦到他面前的好。”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个，不由喜道：“对了，脆咱们去梨香院求个！那三个铺子倒有两个原是薛家的，安个伙计又有什么难的？”

她也不管袭答不答应，先把送东西的‘美差’转给秋纹，然后就拖着袭出了院门。

却说她二兜兜转转，正往梨香院赶，半路上却撞见个挺着大肚子的。

晴雯并不认识，袭却晓得这是司棋的婶婶，于是忙迎上前道：“秦家二婶，这都快到子了，怎么还一个出来？你这是去找司棋姐姐吧？要不……”

她原本想说自己送杨氏过去，可话到了嘴边，突然想起晴雯和司棋的恩怨，忙又改道：“要不我找个送你过去？”

“用不着、用不着！”

杨氏一手扶着肚子，一手连连摇动：“这后院我是熟惯了的，就不耽搁姑娘们的正事儿了。”

袭自也不会强求，眼瞧着杨氏扶着肚子走远了，她忽的冒出一句：“瞧她肚子尖尖的，多半这一胎是个男孩。”

说着，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肚子，眉眼间半是羞涩半是憧憬。

若换在往，晴雯多半要冷嘲热讽她几句，但想到昨儿麝月和宝玉胡来，袭只怕才是最伤心的一个。

她便把到了嘴边的尖酸刻薄，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只闷声问道：“昨儿麝月那般，你难道就……”

“走吧！”

袭却急忙打断了她的话，紧赶几步也不回的催促：“咱们先找莺儿做个中，但凡她能帮着说动宝姑娘，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晴雯眼见袭逃也似的向前，胸中气闷忽然就一扫而空，不过却空的过了，心窍里没着没落的，就觉着这子好没意思。

路上再无别话。

袭因与莺儿熟惯了，到梨香院也没遮遮掩掩，径自寻莺儿将晴雯哥哥的事说了。

不想莺儿听完却满面为难之色。

“怎得了？”

袭不悦道：“这点儿小事，难道宝姑娘还做不得主？”

“早几倒容易。”

莺儿苦笑道：“前两因少爷执意要安排你们府上的何三，顶替什刹海铺子的掌柜，同那来顺直闹到太太面前。”

“偏太太当着少爷的面，把那来顺好一通夸，又责骂了少爷几句——少爷自觉丢了面子，这两连铺子都不肯去了，如今再要安手，只怕是……”

袭和晴雯听了，都是大失所望。

可这般形，也怨不得莺儿莫能助，于是闲聊几句，她二就准备败兴而归。

“等等！”

莺儿这时却似想起了什么，看看袭、在看看晴雯，一咬牙道：“总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这事儿给我们姑娘了！”

那金玉良缘的说法，原就是莺儿挑的。

她与袭结，也多有帮宝钗铺路的意思，此时见袭、晴雯求到自己面前，又怎肯错过这个卖的好机会？

不过……

她嘴里说的是宝钗，但心里却想的却是，把这事儿托付给一个更为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