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先开了
。
“哥，对不起啊，我得食言了，得先走了。”
他的表
从始至终都没变化，语气里却透着
挥之不去的失落与遗憾。
陈锋摇了摇
，“你没做错什么，不用道歉。”
“哥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工作还没有完成。我要和谢尔盖一样带着遗憾死去了。”
陈锋在旁边坐下，抽血泵依然连在他双手手腕上。
泂泂血
正从他的血管里被快速抽吸出来，旁边的血清仪正在迅速分离出血清，并注
福莱德斯体内。
“没事的，够了，你做得够多了。死亡并不可怕，每个
都会死，每场战争都有无数牺牲，你没必要临到死了还满腹遗憾。”
陈锋强行宽慰道。
福莱德斯的脑袋突然晃了晃，像是在摇，“道理我都懂，但我做不到。哥，我的前世，前前世，我的每一世，都在对你的无限崇拜中度过。在我尚未掌握语言，对一切的认知都处在混沌中时，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继续你留给谢尔盖的未完成的事业。”
“比起过去的无数个谢尔盖，我何等幸运。我得到了前无古后无来者，不可复制的生。我甚至能和你一起遨游宇宙，一起为了一项共同的伟大事业而奋斗。在这一百年里，我每一天都在全力以赴的践行着自己和谢尔盖的诺言。”
“哥你肯定不知道，其实我每天都在窃喜。我窃喜于自己能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事业而奋斗。不是以谢尔盖的克隆的身份而奋斗，而是以先哲的助手福莱德斯的身份。我不在乎别如何评说，但我知道，在哥你的心中，我已经彻底走出谢尔盖的影子，活出了属于福莱德斯的一生，对吗？”
小福的脸上终于有表了。
他嘴角微微弯曲，露出一缕似有若无的腼腆笑容。
陈锋点，“是的，你是你，谢尔盖是谢尔盖。”
小福嗯了一声，“那我就了无遗憾了。我相信在未知的未来里，当类真的可以自由的翱翔于宇宙之间，成为永恒文明时，一定会有记得在这个时代里，有一个叫福莱德斯·谢尔盖的曾经和先哲陈锋一起奋斗过。”
陈锋：“我会把这些事写下来。”
“嗯。哥，再见了……”
福莱德斯的眼睛重新合上。
他的皮肤表层开始渗透出仿佛油脂般的凝胶，这是格拉斯的“尸体”。
融合百年后，意识早已被福莱德斯吞噬并占据的格拉斯终于能死得其所了。
监控里，代表福莱德斯意识流的氤氲雾团正如心跳般明灭不定。
每一次明灭闪烁，都会变得更暗淡一点。
房间里正有大量量子信息流凭空溢出。
并非设备出了问题，小福的大脑才是这些信息的源。
欧青岚默默站到陈锋背后，“节哀顺变。”
“嗯。”
“你难过吗？”
陈锋没回答她，而是两眼空
直勾勾的看着福莱德斯，仿佛神游天外。
难过？
稍微有一点吧，但陈锋却已经习惯了这种不断失去这，又失去那的感觉。
作为已经战败了八次的救世主，陈锋拥有太多“失去”的经历了。
他对痛苦的耐受力，超乎常想象。
欧青岚以为他是悲痛过度，殊不知他是越到紧要关，脑子就越活泛。
此时此刻，陈锋正在拼命的想办法。
他盲目自信的对自己说，既然百年前能把小福救下第一次，现在就能救第二次。
只要我想做某件事，只要这事有那么亿分之一的可能
，我就一定得做到。
只要小福本并不是真的想死，陈锋就不想让他死。
你工作没做完！
休想一死了之！
小福已经再不能对外传递任何信息了，组成他的思维的量子风
正如风中残烛摇曳挣扎着。
旁边的医务员抹了一把眼泪，对陈锋说道：“先哲大，福莱德斯博士的意识流……”
“怎么了？”
“他正在和宇宙膨胀的力量对抗。他……他其实不想死。他的求生意志很强烈。”
陈锋：“我知道，都知道。”
他嘴里在说话，但心里却正在穷尽思维，上穷碧落下黄泉挖空心思的想办法。
无比庞大的信息量在他脑海如沸水翻滚，一条条信息流被他一点点的提炼出来。
格拉斯。
量子生命。
介质层网络。
谢尔盖的执念。
因为先天基因缺陷，语言中枢残缺，不会说话的福莱德斯。
《世外之歌》。
空白者。
从福莱德斯的后颈刺的
度神经链接集束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