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做一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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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正想着他，他突然站到了我面前，虽然和我一直想着的模样变了些，可他还是那样。

“恍恍惚惚的，我一直觉得，是我天天想天天想，把他想活了。”

艳娘的话顿住，低看着面前那杯茶，片刻，伸出手，端起杯子，捧在手里。

“前儿他说，要送我回去，给我置田置铺子，给我过继孩子，多买侍候我，他还能给我请诰封，让我做一个整个府城都尊重的老太太。”

艳娘抬，直视着李桑柔，“当初，他去吃兵粮，不是为了我，他升了十夫长，兴奋的手舞足蹈，也不是为了我，他学功夫，他学识字，都不是为了我，他是为了他自己。”

“嗯。”李桑柔迎着艳娘的目光，极其肯定的嗯了一声。

“唉。”艳娘长长叹了气，“去年腊月初，他回来，他跟我说，他跟着你，他怎么扮成富，那些烟花多么好看，一路上闯关多么惊险，他喊着桑大将军回营，他两眼放光，手舞足蹈。

“他一下子年青了，年青的就跟他刚娶我那一天，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两眼放着光，他和我说：他要给我挣个诰封，他要跟我生至少三个儿子，他要让我天天穿绸衣裳，他要让我不管走到哪儿，所有都仰看我，都啧啧羡慕：看，那就是卫三郎的媳儿！”

李桑柔默然听着，卫福双手抱着，一动不动。

艳娘的话顿住，低看着手里的杯子，片刻，将杯子轻轻放到桌子上，直视着李桑柔，“你们这样的，不配成家，不配为父母，你们都不配！”

“是。”李桑柔微微欠身，“他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甚至一回打架打的血流，也是为了他自己，你也该为了你自己。”

“我是该为了我自己，我活到现在，不是为了他，他不配，你们都不配。”艳娘站起来，看着随着她站起来的李桑柔，“那一回打架，他是为了我。”

艳娘转身往外走，卫福看了眼李桑柔，垂下，跟在艳娘身后，进了马厩院子。

李桑柔看着两个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出了院子，呆了片刻，长长叹了气。

她和他们，不配成家，不配为父母，她早就知道，那些，都是她早就舍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