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成为不良人

赵主薄继续提笔书写：“京兆高陵义李嗣业抓捕，悬赏已发放。”

“来！”

旁边的房间里立刻跑来一名小吏，赵主薄从腰间解下钥匙，连同卷册递给小吏说：“到县廨府库取一千六百钱，捕盗奖赏。”

小吏喏了一声，自去府库取钱。张小敬趁着这个机会，提出了给李嗣业登记不良的事。这位赵主薄少了不了几句埋怨：“我们万年县编外小吏的员早已超出定额之外，一百六十多号就是一百多张嘴，每季要开支多少！张洪只知道给我找麻烦，扩充员任唯亲。全都是不活吃饭的！”

主薄稍微一抬：“哦，我这话不是说你们，别有太多误会。”

抱怨归抱怨，赵主薄还是在县廨员编制名册上写上了李嗣业的名字，从腰间摘下印信袋，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小吏端着盛着铜钱的托盘返回，托盘上摆出十六道铜钱，层层叠在一起，每一道就是一百文钱，放到赵主薄面前的案几上便飞速退了下去。

赵主薄也不看这钱，低继续誊写卷宗，中淡然说道：“行了，把你的赏钱拿走吧。”

李嗣业谨遵张小敬的嘱咐，伸手只把其中八道取出，灌到袖中。赵主薄看似低书写，眼睛的余光却瞟在托盘上，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

李嗣业拱手告退：“谢赵主薄赏赐，属下告退。”

赵主薄不曾抬，却开接话道：“这不是我给你的赏赐，这是朝廷给你的，万年县给你的赏赐，不要搞混了。”

张小敬和李嗣业转身行礼，才又退出了房间走出院子外。

直到两离开后，赵主薄才抬扫了一眼托盘中的钱币，哼笑出声：“还算是个懂规矩的。”

张小敬在院子门外回望了一眼，面对李嗣业感慨地说道：“我这也是碰得血流之后才得到的一点点经验。”

他边走边将双手捅在袖中说：“我们这些底层的小吏，也算是够到了小半个官场，其中的道理不需要懂，但必须得知道。上面发放的不管是赏银还是津贴也罢，有一半儿都不是你自己的，不要等着上面去回扣，主动奉献出去，我们在衙门中办事也方便得多。”

李嗣业点点，这也是开元盛世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