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眼见耳听俱为实

唐军军营里传出来的呢。”

两点了点，王思礼表示很惊讶，开说道：“想不到疏勒镇如此富庶，我们刚刚在外面街上转了半圈，看见几乎家家门外都挂着腌。”

“哪里是富庶了。”一个穿着褐衣短裳的汉子说道：“这是去年冬天遭灾后积攒了下来的羊。”

皇甫惟明听者有意，就像敏锐的猎狗嗅到了猎物的伤，紧跟着抢问道：“去年冬天遭遇了什么大灾，大风雪？还是霜冻？”

他实际上是想知道疏勒镇唐军官员在这种灾害中保持什么样的立场，有怎样的表现？

可能是音的问题，几位老客皱起眉，好似在其中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立刻阳怪气地反呛道：“大风雪和霜冻还能算灾么？我们疏勒冬天要能有大风雪，种地的估计晚上睡觉都能笑醒。说到霜冻，年年十月就开始霜冻啦，子虽一天比一天冷，但也是提醒牧民早做过冬准备哩。”

客们显然不想顺着他俩的问话谈下去，紧接着讲起了别的事，皇甫惟明索不再说话，只慢慢地嚼着羊，只当做了听众。

两选择闭嘴时，反而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东西。这些老客喝了不少酒，随闲聊提到了去年冬天的大火。

“放火的卜老三放出来了没有？”

“早就放出来了，他又不是故意的，只能算是无心之失，都督府打了他板子，又关了他两个月。

“呵呵，这个憨货。”

“嘿，卜老三早就认栽了，卜家娘子也准备把所有羊主动送出去等唐军挨个儿宰掉。奇怪的是唐军并没有那么做，还给他家分了料，他们家保下了一半儿的羊。听说卜老三放出来的那天晚上，站在羊圈门嚎啕大哭，又对着军营方向磕了三个响。”

“哪儿是军营啊，我听说是对着了镇守使府邸磕的。”

“咳，不管是哪儿，反正是磕了。”

一名老客感慨地说道：“这要是往年，别说卜老三家的几百只羊保不住，就算是受灾的那些牧民，估计也不剩下几，一次要杀掉好几万呐。羊毛皮子全部赔出血卖给本地的几家商铺，就这家还不愿意收呢。”

“也幸亏李镇使及时从于阗赶回来，他刚进城门就把杀羊的兵卒们骂了一通，阻止裴都督他们杀羊，他写下征调令，让整个疏勒镇军民都从自家的牧中分润出一点救灾。又命令屯田的段将军奔赴几百里去天山北面的场收割牧，牧民们才保下了大部分的羊。”

几个客唏嘘不已，稍微年长者感慨道：“我们疏勒还从未有过像李将军这样的官，出了事最先想到的就是挽救咱们这些牧民的损失，救下了几万只羊，等于救了多少放羊的？这可是偌大的恩德。连老天爷都认为他仁德，不然他拜耿恭井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