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疏勒军开拔

他们伸出小手指，去辨认千篇一律的甲胄中，哪个兜鍪下是他的父亲？

使李嗣业感到意外的是，这样的送行并无多少担忧伤感绪夹杂，也许是他们早已习惯了征战离别，或许她们也像十二娘一样，把担忧藏在了心底，用活泼甚至跳脱的笑容来掩饰。

队列在夹道的群中缓缓前进，有穿着葛麻襦衣的子在围观队列中踮起脚尖，手中提着一个布包裹跑偏了整个群，不停地向围观者探问：“刘大家的，看见我家九郎了没有？”

“没有，你们小两昨晚话还没有说够，现在又舍不得了？”

“不是哈，我昨晚给他煮了几个蛋，他没有带走。”

疏勒城的早晨春寒料峭，昼夜温差也大，对话的子和围观者的嘴里还能看见白气。她急匆匆踉跄着挤着群前进追索，直到快接近城门时，望见十几个鱼鳞甲片叠的兵卒背影，与她的九郎隐隐相似，娘子红着脸张了张嘴，却怕旁笑她没有出声，但他们正在迈步远去，急之下她终于打了子的矜持，高声喊道:“九郎!!”

整个兵卒的队列都转过身，被称之为九郎的男确实在其中，他先是脸颊绽放喜色，紧接着绷紧了嘴唇，显露出夫权的威严:“又怎么啦?”

“九郎，我昨天叫你拿的几个煮蛋，你为啥不拿上。”

“军中备有脯和粮，蛋你自己留着补身体，不用给我。”

几个老卒在旁边起哄：“为啥要补身体啊，是昨晚累着了吗?”

“滚!一边儿去!”

军队流推挤着他们向前走，娘子认为不能等了，她下了决心从群中挤过去，快跑两步冲到丈夫身旁，把怀中布包里的蛋强塞了过去，“给你!“然后飞也似的逃跑回来。

九郎在行进中回招手，他的脸却被参差的脑袋挡住，娘子只能听到模糊的声音:“等我回来!”

队伍已经流向了城门中，娘子依然在向九郎招手，形形色色的群开始追随着队伍涌向大门外，多数是子、孩子和牧民，他们在城墙下迎着朝阳，沿着队伍离去的方向挥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