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自负自私之心

唐军再次翻越过坦驹岭来到山对面的娑勒城，由于这次是回程，他们对于冰山的恐惧减轻了许多，而且通过本地以及商旅的引路，他们在这冰山上找到一条相对容易行进的道路，那些看似艰难险要的路段，走得次数多了，也就不觉得险要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大军刚回到娑勒城，高仙芝就去找了留在这里的监军边令诚。由于他现在还不是御史中丞，不够资格给皇帝写报捷的奏疏。只能去找边监军，写了之后请他盖印才能派送到长安去。

他特意把从孽多城皇宫里抢来的东西，挑出其中一小份儿送给了边令诚，使得边监军很高兴，连连说道：“也不亏我跟着你来这葱岭苦寒之地跑了一趟，高将军果然很够意思啊，我都要提前称呼为高中丞了。”

高仙芝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夫蒙中丞以河西兼任安西节度，仙芝这次能够有幸带兵远征，也多亏了夫蒙中丞举荐。”

“这有什么？封疆大吏就应当能者居之，他夫蒙灵察何德何能，只不过欺负一个内忧外患的突骑施还行，他有这个能耐领着大军千里迢迢穿过葱岭到小勃律跟吐蕃仗吗？没有。他在河西做节度使任上，几乎没有任何建树，不敢带兵去跟吐蕃硬磕。就连圣数次催促他讨伐小勃律，也借说时机不合适，是时机不适合吗？我看就是怕打败仗！高贤弟你知道圣怎么评价他吗？”

高仙芝装作不感兴趣，却挑起了眉毛：“怎么评价的？”

边令诚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说道：“圣说他锐气尽失。你想想看，一个武夫在圣眼中锐气尽失，他还有什么资格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

“非也，边监军。”高仙芝笑着摇道：“做官的规矩我们都知道，夫蒙中丞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身为两镇节度使，只要他不犯什么错，圣不会将他拿下来。圣虽然说他锐气尽失，但他没犯错，只要没犯错，我能有什么理由取代他？”

“高将军，你别担心，圣会考虑好这种事，你只管承接你所得到的功勋荣耀吧。对了，差点儿忘了这事儿。你赶紧差写一封报捷奏疏，我给你盖章之后，派一个得力之送到长安去，这必是今年让圣最高兴的事。”

得到边令诚的支持之后，高仙芝反倒不那么着急了，笑眯眯地说：“边监军何必着急，我们还未走出这穷山恶水，等到达播密川驿路通畅之后，这报捷奏疏再写也不迟。”

……

播密川的东岸，是大唐在葱岭驿路的最后一站，识匿国的族们也特意跑到这里来迎接跟随唐军远征归来的识匿勇士。

只是伽延从父子的境况有些凄凉，用木棍藤条编织的担架上放着伽延从的尸体，尸体旁边放着雪山上采下来的冰，用这种方法来防止尸体腐烂。

另一个担架上躺着若失罗，他面无血色嘴唇发白，特别是得知父亲已经在娑勒城中已经告别世后，他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李嗣业特意把疏勒军中的医官派到他身边看护，使得这年轻总算熬到现在。

国主的大儿子查失和阿兰达看到躺在担架上的父亲，踉跄地跑了过来，儿扑到在父亲身前失声痛哭，查失也扑过去嚎了几声，然后猛然站起，面带愤怒茫然四顾，突然看见了同样躺在担架上的兄弟，快速地走了过去。

李嗣业乍以为他要把同样的眼泪送给弟弟，却没想到他抓住了若失罗的胸，开启了激烈摇晃模式：“若失罗，你这个混蛋，你是如何照顾父亲的！你这个不肖子！”

若失罗确实自责，在他的摇晃下满眼泪水，痛苦更自不必说。几个抬他的识匿壮士连忙上去阻拦：“大王子不可如此，小王子也受了很重的伤，这是他为国主受的伤！”

查失怒声斥道：“你们还在替他狡辩，我看他就是贪生怕死，顾惜自己的命，才使得父亲命丧战场！”

李嗣业冷眼旁观，以前与伽延从往的时候，没有多注意他养的大儿子，竟然是这样一个垃圾货。若不是他贪生怕死，不敢替父亲上战场，伽延从还用得着亲自带兵上战场吗？他现在过来责怪自己弟弟的气，不就是他自己的写照吗？

他们还准备把若失罗留在识匿部，但现在看来，要是把若失罗留下来，估计唐军前脚走，他后脚就能够遇害。

李嗣业当然可以把若失罗带走，就算他身体残疾不能上战场，以李嗣业现在的身份能力，养活这么几个闲是没问题的。但他可不仅仅是想让若失罗留在识匿，还希望他能够支撑起整个部族来，作为在丝绸之路南线上最重要的节点。

但是他的兄长查失，成为了若失罗接手识匿部最大的障碍。作为识匿部的朋友，李嗣业亲耳聆听过伽延从的遗言，他在弥留之际希望若失罗能够继承识匿国主的位置，希望查失能够辅佐弟弟，但看到现在这个样子，他觉得伽延从实在是可怜。

在这种兄弟二矛盾已经酿成的况下，李嗣业决定主动解决矛盾，这不只是为了让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