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 襄阳陷入相持

第二劲风吹，连旗帜都哗啦啦啦作响，雍军的阵列后退在襄阳城墙三百步之外，突然前军的盾牌阵向两边打开，让出一条可供行走的廊道。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气氛顿时变得非常凝固，李嗣业骑在马上击掌，一个颤颤巍巍的老拄着拐棍在万军之中走出，缓慢地走到城墙前站定。

城墙上的唐军兵卒们还在纳闷敌军派出一个老太婆是什么意思，守将张巡顿时紧张了起来，趴在墙垛上仔细看了看，吃惊地大声喊道：“娘！”

“娘！孩儿不孝，让你身陷敌营之中。”

老脚步蹒跚地来到了城墙前，她的身影越踉跄，张巡眼睛里就如同进了砖，恨恨地挥起拳砸在了墙垛上。

郭子仪恼声说道：“下作！即使作为敌对双方，也不能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李嗣业罔顾伦，可谓畜生！”

他身后的仆固怀恩哼声说道：“一个叛贼不是畜生是什么？”

老夫瘦弱的身躯站在两军之间，担当了本不该担当的使命，声音沙哑地说道：“儿啊，娘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个地方，可是咱们蒲州张家的都被李嗣业绑到了襄阳城前来，以他们的生命为威胁要娘劝说你投降，娘也是没有办法。”

她说罢这番话后，整个襄阳城上显现出死一般的寂静，有偷悄悄地把目光转向了张巡，郭子仪也忧郁地看了张巡一眼。他倒是不担心张巡真的为了宗族投降李嗣业。当初决定将张巡叫来守襄阳之前，郭子仪已经了解了他的所有个经历，也可以断定此是个大忠大义在前的汉子，绝对不会背弃朝廷。

但这种行为会很恶心地对军心造成影响，让军中将士们担心张巡会不会为了救家的命而卖掉他们。

“娘，忠孝不能两全，儿子无法……”

老夫突然开道：“娘岂能不知道忠孝不能两全的道理，我这身残躯也好，张氏宗族也好，岂能与大唐社稷相比？但是娘若不借助这个机会前来，如何能够见到你安然无恙，能看自己的儿子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娘虽老眼昏花，但岂能不知道大义，我儿忠心为国守城抵挡叛逆，我也不能拖你的后腿。”

老心底一横，突然抽出了发髻上的步摇准备往脖子上戳，站在她身后的两个兵卒大惊，慌忙上去拽住了她的手臂。也是她实在年老了，行动缓慢不再敏捷，被他们抓住手臂取走了簪子。

“快快！”李嗣业连忙高声阻止：“别让她自杀，快把老夫带回来。”

两名兵卒搀扶着老夫回到军阵之中，张巡望着母亲消瘦的背影，心脏难受得都快被搅碎了。

李嗣业用亲来胁迫张巡的方式失效了，他不但不能挟制对方，反而让张巡对他更加仇视，坚定了守城的决心。

他不得不停止了今天的攻城，命将蒲州张氏的族和张母遣走押解回了北方。

李嗣业的手段当然不是只有这些，他又在襄阳城前打出了郭晞这张牌，让郭晞以御史大夫的身份出去劝降。

如今的郭晞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也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不惧生死。当初他被俘虏之后一心求死，但被李嗣业派押送到长安后，对方没有杀他的意思，反而赠予高官厚禄，同时为其修建高楼豪宅，从各地选拔美充塞其中。

郭晞刚开始还坚持不受，但眼前莺莺燕燕花迷眼，被李嗣业派来的美们想方设法与他亲近，最终郭三公子在奢靡生活和欲的双重打击下，抛弃了底线开始享受，他本也向李嗣业妥协，算是最终被腐化堕落了。

俗话说吃了的嘴软，拿了的手软，投降后的郭晞不得不按照李嗣业的要求向自己的父亲郭子仪去信，在话语中隐晦地劝说投降，遭到郭子仪回信斥责。

李嗣业对他的要求当然不止于此，此次率兵南下便将郭晞带上，命他劝降其父郭子仪。

他单独骑马来到城池前，对着城上高声呼喊道：“父亲！朝廷从来就对你毫无信任，多次暗中掣肘，不然怎么会败退到今天这个地步。雍王对父亲你推崇备至，只有弃暗投明我郭氏才能够发扬光大。”

“住！”

郭子仪气得胡须抖动，将手掌拍在城墙上，驸马郭暧从背上解下长弓，双手拉满对准城下的郭晞了过去：“呸，无耻叛徒！你给列祖列宗丢脸丢到家了！我真想一刀宰杀了你这个畜生，免得让你继续为郭家抹黑。”

郭晞满面羞愧，只能牵着马撤回来，来到李嗣业面前叉手道：“主公，郭子仪和郭暧皮很硬，不肯就范，卑职实在无能为力。”

李嗣业冷觑了他一眼，摆手让他退下。

他们继续用大炮进攻襄阳，城墙在炮火中摇摇欲坠，白天被炮火炸塌的堡楼，晚上张巡便组织手加班加点砌墙。攻城战越到后期城内的物资也愈发贫瘠，他们也找不到糯米来给青砖填充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