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朝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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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宫外万籁寂静，黑漆漆一片，宫里已然灯火通明。

李世民身着赤黄窄袖、圆领袍衫，配折上巾，九环带，六合靴，临朝听政，文武百官皆分列左右。

“陛下，臣有事启奏。”

说话之正是军器监正监方拓，年近四十，小个子，而肚子很大，看起来就像会走的泡菜坛子。他身着绯袍衫，手执象牙笏板，起身出列，躬身禀报。

“卿请讲。”李世民狭长明亮的眸子极快地扫视了跪坐朝堂的百官一眼。

方拓圆滚滚地脸庞带着难掩的兴奋之色，朗声说道，“军器监派出钉有马蹄铁的战马，始出长安，终到洛阳，往返近一千六百里地，马蹄完好无损，蹄铁亦牢固无比。”他顿了顿，猝然间跪地高呼，“臣为陛下贺，大唐万胜！”

众多眼观鼻，鼻观心的臣子，正神集中，心不旁骛地等待皇帝发话，却被这一声高呼惊到，但此时不容他们多想片刻，纷纷拜倒，“为陛下贺，大唐万胜！”

“众卿请起。”李世民甚是满意，一双龙目掠过众面庞，“自朕登基以来，可谓喜事不断，马蹄铁便是第三件大喜事！”

诸位臣子起身后，一位面白又儒雅的文官出列，见他犀带金鱼束紫袍，其上绣无枝叶散答花，可谓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此正是吏部尚书长孙无忌，他笑眯眯地开，“臣冒昧求问陛下，第一件大喜事乃远山侯姜玄进献的神物马铃薯，可未曾听闻...第二件大喜事。”

“这第二件嘛...”李世民英俊地面庞溢出丝丝笑意，卖了个关子，“自然还是那远山侯的功劳。”

话毕，大殿内一片喧阗，百官接耳，纷纷议论着只露过一次面的姜玄。而一位浓眉大眼，鼻若悬胆，宽额阔脸的官员却出声儿了，“恳请陛下解惑。”

“钢，远超大唐所能锻造的钢！”李世民略带着些许骄傲，淡淡说道。

此话一出，犹如在众臣子顶炸了个响雷，将大殿内的百官震惊得像一根根木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先前说话之，正是撺掇李建成要杀死李世民的魏征，此时他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气，像生根似地坐在原地，喃喃道，“这等奇才，果真是昆仑神山走出的谪仙么？”

今之前，他并不太关注少年本。进献祥瑞之事，他只当是少年得了其师门的便宜，换一个来，同样能坐上远山侯的爵位。而杀逃生与惊诗才，他也认为少年不过是一个机灵点的孩子罢了。

可现在事实证明，换个来或许也能进献马铃薯、打造马蹄铁，但炼钢确是实打实的技术活儿，并非常听听看看便能摸索出来的东西。

昆仑来的少年，很不简单。

魏征很想找面铜镜，瞧一瞧此时自己脸上究竟是何等表。他与李建成有君臣之，死不过寥寥数月，而整个间似乎变得大不相同，莫非这就是天注定？

李世民自然注意到魏征异样的表，他有些不悦地开，“魏卿，此等大喜事，你为何怏怏不乐？”

“臣因太过震惊而失态，还望陛下恕罪。”魏征悚然一惊，忙扑倒在地。

话虽如此，但大家都知道内里原因，李世民不愿因此事与大臣锱铢必较，轻哼一声，“起来吧。”

魏征这次学乖了，回到位置后收拢心绪，颔首垂目，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众的欢乐便是他的欢乐。

位列文官首位的男子，约莫五十上下，额饱满宽广，鼻梁挺直颧骨高，牛角八方。生来就一副位极臣的富贵模样，他拱手一拜，“陛下，昔仲尼，师项橐，彼时圣公也不过七岁稚童。”他顿了顿，又道，“后有甘罗十二岁便被始皇帝封为上卿，远山侯此虽年幼，却胸怀大才，不妨召其朝为官，岂不成就一段君臣佳话。”

朝臣齐齐看向一语惊的邢国公，即中书令房玄龄，任谁也无法想象一向沉稳果断的首席宰相房公，会如此孟地举荐姜玄。

“陛下，臣附议。”一位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寒星、两弯眉浑如漆刷的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戴着黑色展脚幞官帽，身穿紫色袍衫、束金玉带十三銙，腰间悬挂一金鱼袋，气度相当不凡，他娓娓说道，“臣以为房令公所言极是，有才不在年高，此等少年俊杰，理应朝锻炼一番。”

朝堂又涌起一阵骚动，房玄龄的孟已惊骇众，却不曾想到兵部尚书杜如晦，堂堂蔡国公也大力举荐那只闻其名，不见其的远山侯姜玄。

李世民倒未预料到自己的左膀右臂居然如此看好姜玄，他有些诧异地望了二一眼，又将目光投向始终带着笑意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见状，不假思索地说道，“臣赞同房令公与杜尚书的提议。”

“诸位卿可有不同意见？”李世民锐利的目光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