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9

张家眼见张堂文被拎到门，容颜憔悴衣衫凌，莫不是心痛不已。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小张氏眼见张堂文现了身，立马嚎啕大哭起来，满脸梨花带雨地爬着向前去寻张堂文，张柳氏叫两个丫鬟扶起小张氏，自己起身拍了拍褂子上的尘土，径直走向了张堂文。

两侧的衙役仍要拦，却被张堂昌和四儿一边一个生生扛到了一旁，启封左右的侍从便要上前，却被启封抬手止住了。

“这位夫！你家老爷行了大逆不道的匪事，论法度，少时本官便要去张家寻你，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还敢如此铺张做派！到底是何居心？！”启封咬着牙，瞪视着张柳氏。

张柳氏却似乎毫不畏惧，浅浅地蹲了万福，“这位老爷好大的官威啊！且不说我夫君不可能参与那党谋逆之事，便是真有什么瓜葛！为何不见大你开庭审理，划分主从？单在这为难我张家了？！”

启封一愣，这张柳氏看样子不是寻常家的夫啊？！非但不怯场，反倒倒打了一耙！

启封冷笑了，看向张堂文，“张老爷这夫着实了得啊！倒是从了你这伶牙俐齿！”

“大何必左顾言它？！”张柳氏咄咄地盯着启封，眼神凌厉地让一旁的文策都不自觉地后撤了一小步，“家本是官宦出身，说的些场面话，打小也是明堂上散漫惯的，却不曾见过您这官老爷做派！缉盗拿匪不见踪影，却在这朗朗乾坤之下为难我等商贾之家，莫不是我家老爷出那千两白银委屈了大老爷？！”

围观的群顿时唏嘘一片，议论纷纷，文策的眉不住地跳动了一下，这齿伶俐脑清晰啊！自知以法度来辩多半是辩不过官字两张的，竟然直接把话题引到这银子上了，旁观的哪里想看你断案推演，倒是对这些官场腌臜事竖耳倾听，启封这才意识到竟是引火烧身了！

“放！”启封的脸上，红一片紫一片的，指着张柳氏咆哮道：“本官拿为的是朝廷千秋社稷！什么千两白银，便是万两黄金也难买本官的清廉！”

“是么？！”张柳氏冷冷地看着启封，“大如此清廉公正！为何要捉我家老爷？！”

“他纵仆打伤大内侍卫！事涉党！”

“是我家老爷打的么？！”

“他纵仆伤！是主犯！”

“四儿！”张柳氏猛然转，看向身后的四儿，“大丈夫在世，一做事一当！上前当着街上老少爷们的面，把前因后果逐字逐句说清楚！”

四儿应了一声，上前几步“噗咚”一声跪下，又连磕了几个响，脑门在青石板上磕得直窜血。

四儿扯着嗓门把那形当街说了一遍，临到了又大声嚷道：“我家老爷没让我伤！是这些官老爷没亮身份只说拿！我一个下要回护我家老爷，这才开了枪！”

四儿从兜里拿出那把左手枪，连同剩下的几颗子弹一起放到脸前，“若说有错，也是我这个下的错，与我家老爷无关！四儿愿意以命偿命，求官老爷放过我家大老爷！”

说罢，四儿又重重地叩首，便不再起了。

这一出，在会馆时，张柳氏已经让四儿演练过几次了，为的就是当众让主事的官下不了台，便是真拿了四儿去，至少开脱了张堂文，也不至于牵连张家满门。

四儿也是有家有的了，家里有个光腚娃还指着张家这大树好乘凉呢！四儿是明白，这个利害关系他懂！

启封本来拿着张堂文来衙门，为的是张家散了，没成想，竟是如此这般难缠，若是要在这当街动手驱赶，且不说文策不一定真能弹压的住，传扬出去，只怕京师都得震动了。

大内侍卫说到底是内官，在地方上动静闹大了，终究不是好事。

启封咬了咬牙，“便是真如你所言，也得到案审明了再说！”

启封回顾左右，“来，将这个罪拿下！”

“且慢！”张堂昌在一旁静观了许久，眼见事先排好的戏一出接一出的唱，终于到了自己出来唱和的时候，便上前了一步，朝着启封拱了拱手，一脸谄媚地说道：“这位爷，在下是张堂文的兄弟张堂昌，大老爷清正廉明，这案子迟早能审得个水落石出，我张家一定全力配合。只不过我那哥哥是个肺痨底子，在那牢里呆久了怕是打熬不住的，还请大老爷赏个恩典，权当行善了，放我死鬼老哥出来吧！小保证，我们随传随到，便住那县城的会馆里！”

“呃？”启封本已转欲回府了，听了张堂昌这话，又转过身来，“我算看明白了，你们张家今天是来要的啊？！”

张堂昌离得近，看着启封那一脸晴不定的表，心里也是没底儿，试探着回道：“老爷这就抬举小们了，我们这……”

话没说完，启封忽然抽刀在手，生生按在了张堂文的脖子上，唬得一旁的小张氏一个激动，竟是生生背过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