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工点见闻

此时赵虞从马车车窗中张望外，旋即便见到不计其数的男男正在远处挖土，据赵虞粗略估计，怕是有不下五六百，甚至更多。

而再往远瞧，远处便是一座村庄，那大概就是郑乡。

为了瞧得仔细些，赵虞走下了马车，眺望约一里之地外的施工地。

他问张季与马成二道：“这里，便是你二前几所在工点？”

“是的。”张季点点，旋即指着远处说道：“二公子你看，那是郑罗，也是咱们府上的卫士，承蒙二公子看中，将我与马成召回身边，如今由郑罗与另一名叫做何吕的卫士代了我与马成的职责，看管这些难民……”

“郑罗？我知道他，曾经跟张应大叔一起看守府门的，对不对？”赵虞笑着说了句，旋即，他好似看出了什么问题，问道：“那群……我是指那些难民，怎么看起来无打采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还没用饭吧。”

“唔？”赵虞有些意外地问道：“这个时候还未用饭？”

“为了防止有偷懒。”张季解释道：“我听说最初的时候，几处工点都在早晨的辰时放粮，希望这些难民吃饱了以后好活，可没想到，其中有些吃完饭后偷耍滑，不知跑到那里偷懒去了，而像我与马成这样的监工也因为手不足，无法做到面面俱全。为了杜绝这种事，工点便改在巳时、酉时两个时辰放粮给食，让这些完活再吃东西……”

赵虞听得微微摇，随问道：“那么杜绝了么？”

“并没有。”

张季摇说道：“虽然改了时辰之后，大部分老实了许多，但仍然无法彻底杜绝其中有些徒的偷懒问题。……马成前几就抓到几个，这几个家伙混在群中偷懒，待等快到用饭的点了，他们胡往自己脸上、身上弄点泥灰，装地很卖力的样子。”

从旁，马成亦气愤地接道：“啊，要不是怕惹出子，我当时真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唔，偷懒……

赵虞点点，将有个别难民偷懒、浑水摸鱼这个问题记在心中，准备待之后想个办法解决此事。

毕竟自古便有害群之马的说法，倘若姑息那些个偷耍滑的难民，对这个问题视而不见，那么其余难民也难免会渐渐效仿，如此一来，以工代赈岂非就成了一个笑话？

“走，靠近去看看。”他忽然说道。

听到这话，静脸上一惊，立刻拉住了赵虞的衣袖，带着担忧之色小声说道：“少主，恐怕不安全……”

在旁，曹安亦罕见地稍稍劝阻了一下：“少主，在这儿看看就行了吧？再靠近的话……”

“在这里能看出什么？”

拍了拍静的手背，赵虞指了指张季、马成二说道：“张季、马成方才不是说了么，这边的秩序还可以，平白无故总不可能会有要害我吧？”

“呃……”

见静用埋怨的目光看向自己二，张季与马成对视苦笑，毕竟他们方才确实那样说过。

不顾几的劝阻，赵虞朝着远处的施工点走去。

见此，张季、曹安、静三快步跟上，唯有马成留了下来，准备将马车停到不远处的郑乡去，免得有些胆大妄为的难民将马车带走，或者脆直接将那两匹马拉走，杀马吃。

马成毫不怀疑，个别难民得出来这事。

诚如张季、马成二所说，郑乡这边的工点，治安况还算不错，至少这里的难民看到赵虞这个‘疑似富家子弟’的孩童后，也并没有像周氏恐吓他的那样，一涌冲上前来扒他的衣服。

那些难民仅仅只是停下手中的作业，用困惑的目光远远看着赵虞，看着赵虞从他们当中经过。

期间，这些难民也难免会有窃窃私语。

“那小子是谁？”

“当地富家的子弟吗？”

“来这里做什么？”

而赵虞也没有过多关注这些难民，只是细心观察着这些难民的作业。

在观察了片刻后，他发现这边工点的管理模式简直就是一塌糊涂，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去管理这些难民。

这些难民只是自顾自地挖土，然后将土装竹筐抬走，基本上没有什么分工合作。

唔，也不能说没有，至少赵虞就看到了一幕分工合作。

那应该是一户家，老父亲在渠坑里挖土，一个儿子将装满泥土的竹筐举出渠坑，最后另一个年长的儿子将其背走，除此之外，家中的老母亲以及一个不知是儿媳还是儿的年轻子，则在旁帮忙打下手。

正是因为一家分工合作，这一家的效率也差不多是最高的。

然而，这家如此卖力，从旁却有取笑他们，说着风凉话：“老田，你们一家如此卖力做什么？就算你们再卖力，待会那些监工也不会多给你们一碗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