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挺好的

李叱说完那句话后，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可是我师父和我，在那个时候都觉得下雨比不下雨好。”

余九龄问：“为什么？”

“因为百姓们需要。”

李叱的回答，依然简单，简单中透着一种需要思才能体会到的感。

北方的绝大部分地区，其实都不足以达到渠水灌溉庄稼的程度。

老百姓种的庄稼有没有一个好的收成，在九成九的况下，依然是看天脸色。

李叱和他师父曾经经历过的事，有些时候，回想起来他自己都会笑出声。

哪怕，确实很狼狈。

那年，冀州大旱，连续两年都没有下雨，整个北方燥的像是被在炉火上烤了一天一夜的玉米饼子。

长眉道带着小丢丢儿走到方城县的时候，被一群受灾的百姓们拦住。

百姓们已经无计可施了，看到一位道，这就是他们能抓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

于是他们凑出来一些东西当做酬劳，想请长眉道求雨。

长眉道很为难，别不知道，他自己还不知道吗，他哪里会有什么求雨的本事。

可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的百姓们太需要一些安慰了，哪怕这个安慰很短暂。

于是长眉道硬着皮开坛做法，小丢丢儿则站在旁边，一句一句的重复着，说如果我师父没有求到雨的话，请乡亲们不要骂他。

可是乡亲们没有听他说什么，甚至是不在乎他说什么，只是都紧张的看着长眉道在那简陋的法坛上装腔作势。

长眉道不想让乡亲们过早失望，他就在法坛上一直走一直转一直念念有词。

从清晨到天黑，围观的乡亲们已经失去了耐心，有把带来的东西都拿了回去，骂骂咧咧的走了。

有拿起土坷垃朝着台上的长眉道砸过去，小丢丢儿就奋力的爬上去，张开双臂，用身子为师父挡住那些侮辱。

他依然在大声的喊着，哪怕嗓音都已经沙哑到几乎发不出声音。

丢丢儿喊着，你们不能这样，我师父还在尽力，你们怎么能怪他呢？

不是他主动要为你们求雨的啊，是你们请他来做的啊。

可是这样的话从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嘴里说出，根本就没有任何分量。

其实，哪怕是从长眉道自己嘴里说出来，也一样没有任何分量。

长眉道有些执拗的一直在走着转着念念有词着，小丢丢儿就执拗的站在他身前为他挡住一切，甚至想要把那些的目光都想挡住。

到了天黑的时候，所有都走了，他们凑出来的粮，蛋，还有其他东西，也都被他们拿走了。

已经一天没有休息过，也没有喝过水吃过饭的师徒，终于也停了下来。

两个肩并肩坐在法坛上，长眉道长长的吐出一气，然后笑了笑道：“我以为我能把老天爷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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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丢丢儿也笑，但是不苦涩。

他说：“师父你尽力了啊，比我们骗的时候，要尽力多了。”

长眉道也笑起来，也不那么苦涩了，可能就是因为丢丢这一句话。

行善，我已经尽力。

所以，懊恼什么呢？

长眉道说：“我以为吧，天老爷往下一看，有个在作法呢，而且很虔诚，很认真，天老爷会被我骗了，觉得我是个正经道，于是就下一场雨......”

小丢丢儿道：“天不好骗，下次咱们不骗了。”

长眉道问：“饿不饿？”

小丢丢儿揉了揉肚子：“还行吧。”

长眉道拉了他一把：“咱们去找点吃的吧。”

小丢丢儿撇嘴道：“师父你可拉倒吧，在这个镇子里，咱们是别想再找到什么吃的了，要我说，现在还是找个舒服些的柴堆，咱俩美滋滋的睡他一大觉，明天早晨起来咱们赶路到下一个镇子去，如果遇到傻钱多的，我们就能有饭吃了。”

长眉道嗯了一声，指了指远处一个柴堆说道：“我看那个就很好，从方位上来看，前有白虎后有玄武，能得一夜安睡。”

小丢丢儿道：“是白虎和玄武这么骗你的吗？”

长眉道哈哈大笑，准备把小丢丢儿抱起来走，小丢丢儿却摇了摇：“别了，算起来，咱俩都是两天没吃饭的了，你再抱我，费了力气，等找到吃的了，你还要多吃一些，不划算，我自己走吧。”

长眉道怔了怔，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然后他看到小丢丢儿朝着他伸出手，用声气但坚定的语气说道：“但是你得牵着我的手，我可还是个小孩儿呢，家那些爹都是这么领着小孩儿走的。”

长眉道拉着小丢丢儿的手，两个朝着那个有白虎和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