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心（续）

又过了一两，就连唐州、颍昌府都有好消息传来——彼处的各种独立武装，虽然没有上来同意，但果然如刘子羽说的那般，本质上没有拒绝的理由，却多是犹豫观望，想来随着韩世忠与王德进彼处，或许他们也该下定决心了。

然而，就是这一，三月初八上午，赵官家正与新晋近臣刘子羽一边下棋，一边讨论土断之事，却忽然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臣子。

“臣翰林学士林景默见过官家！”小林学士气喘吁吁、面色惨白，由内侍省大押班蓝珪引，却是甫一见到官家便俯首相对，并说出了一番让颇为震动的言语。“臣行到唐州比阳，便得到讯息，范致虚在南阳惊恐难耐，前主动要那驻守武关的宗印和尚出关救他，结果那赵宗印引数千兵出关，在南阳西北被金军一支偏师轻松大败，赵宗印自知罪大，根本没有回武关，也没有去南阳，而是逃到襄阳投奔范琼去了！”

房檐下，赵玖捏着一枚棋子沉默了一会，居然没有动怒。

“如此说来……南阳岂不是不保？”倒是一旁早已经起身避开小林学士的刘子羽脱而出。“因为此番金完全可以放心攻下南阳，然后从容从武关折返。”

赵玖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无力……能说什么呢？

韩世忠、宗泽、刘子羽，甚至自己和行在上下其他都尽心尽力了，眼前气喘吁吁的小林学士之前更是甘冒奇险，然而，还是顶不住一个作妖的和尚。

“官家！”小林学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勉力再言。“刘晏去北面汝州找韩太尉了……他让我回来务必要与官家说，小心金不去南阳，反而会趁势来取汝阳！因为金既然在西面有了后路，之前在北面汝州、颍昌府截断金军退路的布置反而累赘。”

赵官家陡然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