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羊头

到满城空置，见到血流成河，根子上给自己加了一层底线！”赵鼎束手枯坐，严肃相对。“而为天子者，权力无边，最重要的不是如何英明神武，正是知道如何守住底线，不去肆意妄为……你看官家，才气纵横，却知收敛；轻佻，却知遮蔽；躁郁起来杀，也只是战事中来杀；便是之前那么多指斥乘舆之辈，经陈东一事，如今也绝不擅加命之祸；还有朝中政治遇到阻力，官家也是能劝则劝，能为则为，绝不擅加党锢，擅做牵扯；至于后宫规模、宫中用度，就更足以羞杀不知多少天子了……而这些，便是一条条底线了。”

“爹爹此言，确系有些道理。”

“非只是有些道理，依为父来观看思索，却是觉得官家的底线，比所谓史书上的明君都要高上三分的！”赵鼎愈发感慨。

“如此说来，官家岂不是难得圣君？”

“你以为呢？”赵鼎陡然瞪了对方一眼。“若非圣君在朝，为父我这个当了十几年开封府仪曹之流，如何做得都省相公？！若官家不是圣君，只是太上道君皇帝一般，我算什么？六贼中哪个？”

赵汾当场失声，而赵鼎身后准备上来送些小菜的摊主更是吓了一大跳，赶紧低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然后偷偷将卤羊杂换成净时蔬方才过来。

而赵鼎却再不言语，只是低吃起羊来。

一餐既罢，赵相公难得尽了兴致不提。翌，这位都省相公到底还是去宫中面圣，为自己老友献上了那本《东京梦华录》。对此，赵官家如获至宝，亲自收藏原本之余，并许诺刊印，却又以文字不足以当国为理由，拒绝了以献书之功赏赐孟钺官职，只是在赵鼎的恳请下，允许都省以孟钺之前的官职为依据，稍加差遣而已。

不过，赵官家虽然不舍得给家孟元老一个官职，却照样腆着脸用家的书，上下皆知，官家自从得了《东京梦华录》后，便把此书作为依据，数间只是处处去寻那些吃食。

就这样，又过了两，随着淮东方向的军官来到京中，武学重开……没错，这里必须要多说一句，赵官家确系是个不学无术之辈，家大宋本来就是有成体系的武学的，只是效果不佳而已……但无论如何了，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因为就在武学重开当，金国使臣乌林答赞谟来到了东京城。

且说，这位姓乌林答的金国使臣，早年出使金辽之间，然后又数次出使宋金之间，堪称金国最专业的重量级使臣……故此，其甫一到来，便瞬间引起朝野瞩目，上至亲贵大臣，下至贩夫走卒，一时议论不休。

而乌林答赞谟也果然‘不负众望’，上来便在都省、枢密院的召见中开宗明义——金国有意在维持现状的形下与大宋议和，就此平息长达六年有余的戈。

饶是所有都有所预料，金国主动言和还是震动了朝野。

毕竟嘛，按照赵官家的明文规矩，赵宋朝廷内部，是不许任何主动提出议和的……谁言和，就要杀谁！

而现在，金居然主动言和了，也就由不得心浮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