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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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猜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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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带着一双耳朵过来的曲大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装订集来,然后摊到膝盖上,一边翻动一边言语。“梁相公他爹给蔡京老儿送礼之前,都是在路上看的抄本,最新的豹子林冲火并了白衣秀士汪伦,就是从蹴鞠赛单上看的了……诸位上官,你们说,这火并什么的,是不是有暗示啊?”

张浚再度怔了一怔,然后认真相询:“曲节度有何见解?”

“下官从关西过来便听到了许多传闻,说是平定西夏后,二圣与南阳、扬州两处的一些鸟厮蠢蠢欲动,然后又有什么道学家在朝堂上欺凌官家,得官家离京逃往军中……张枢相,这是不是你们这些守家无能,以至于朝中起了臣,或者脆有个豹子林冲藏在官家身侧,夜想着火并,得官家这般言语呢?”曲端按住抄本,认真相询。“不会是杨沂中、刘晏哪个谁被二圣收买蛊惑了吧?”

张浚以下,所有目瞪呆。

而片刻之后,张德远终于没好气起来:“曲节度何至于这般荒悖?这二如何会被二圣收买?二圣拿什么收买这二?”

刘子羽也气急败坏:“确系荒悖!曲大,便是你被收买了,杨刘二位也不会被收买的!”

“荒悖又如何,不都来是猜一猜吗?”曲端不以为然道。“便是杨沂中、刘晏好好的,可这《水浒传》中官民反四个字,却也是官家心意所在吧?可见官家眼中,太上道君皇帝时的官跟他这个建炎天子是断然无关!甚至,建炎前的皇宋也只是名上有关碍,本身也不他的事……官家素有摒除旧宋,绍兴新宋之意,应该明明白白当众说过吧?难道这也差了?”

张德远、刘子羽哑无言,其余等也都沉默。

因为正如曲端所言,他的言语虽然有些荒唐,但指出的意思却是大差不差的……赵官家自淮上回转以来,可能是出于对靖康之耻的反思,素来对祖宗家法多有逆反之心。

而如果说前几年因为政治惯和阻力明显的缘故,还能稍作遮掩,那这些年,随着御营体系的军事战果铺陈出来,国家兴复之态也显露无疑,官家军政大权渐渐收拢,却是再无多余顾忌了。

实际上,赵官家与那些道学、理学臣子分歧益严重,最终导致了那场近乎于政变的白马绍兴之变……很大程度上是有这个缘故的,怕不止是原学。

甚至官家推出原学本身,就应该也有这个分割过往的因素在里面。

“曲都统言之有理。”

片刻之后,回复冷静的刘子羽在座中沉声相对。“官民反的意思肯定是有的,但当此之时,官家主要心思却未必在此。须知道,自淮上回转以来,官家心意俱在兴复国家、一雪前耻上面,说一千道一万,就是要灭了,收复河山。而从尧山战后,退缩至黄河对岸,朝廷更是想剪除伪齐,再趁势扫关西,还有金河泊会盟之势。如此大局之下,那往后便只有一件要害大事了。那便是……”

言至此处,刘子羽稍微一顿,不知道是不是想起马扩与自家父子的恩怨来了,面色微微一紧,方才继续言道,语调却也愈加短促严厉:“那便是积蓄兵马粮,以备北伐!而咱们论事,都该从此处手才对!”

“刘尚书所言极是。”早有准备的吏部侍郎吕祉见状,应声接。“而下官在此处正有一得……”

张浚闻言即刻扭看向了吕祉:“安老(吕祉字)之言,必然是金玉良言!之前所献平金之策,与岳节度不谋而合,国家如今大略,也正是按照两位所陈步步前行,可谓大略在胸!”

吕祉得意一笑,也不推辞张浚夸奖,直接捻须相对:“下官以为,凡事当从高处来看,譬如《水浒传》,纠结于鲁智还是林冲并无意义,按照此书脉络,接下来指不定还有更多物出场……关键在于各路英豪聚义之事!”

“聚义?!”张浚心中微动。

“枢相看来应该有所得了。”吕祉见状继续笑言道。“说起官家经历聚义之事,无外乎是十统制私下结义,引得官家当在河大聚义,故此,于官家而言,这聚义便该是指御营成军。而此事,也正对眼下局势……想要北伐,总得积蓄兵马,提升战力,故此,当先一事,便是御营扩军!”

各自严肃起来。

“而若想要极速扩军,又正好几个事端使官家不好开……一个是扩军终究有些劳民伤财,使财政吃紧;另一个则是想要速速形成战力,就免不了要取党项旧卒、契丹亡,乃至于蒙古小部,这又肯定得引起议论。”说着说着,吕祉自己也严肃起来。“所以,有些话、有些事,得我们做臣子的来说……枢相,下官的意思是,枢密院得站出来,主动弄出来一个扩军的方案,蕃那里也得替梳理好,更要替官家挡住一些整从长计量之的迂腐之见。”

“吕侍郎这话竟有几分道理!”听完之后,乃是曲端第一个摇感慨。“我在山、兴灵一带扩军,却也知道朝廷这里弹劾不断,都是说御营骑军的蕃兵太多了,而且骑军还常驻京城之策的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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