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师

钧道：“皇上闻臣如此说，还轻言变法否？”

朱翊钧听张居正如此说，张结舌，目瞪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道：“此辈谁为首者？”

张居正摇道：“除武宗时杨廷和等辈外，多年来并无首脑。然我料皇上刚兴变法，必起朝争；朝争稍抑，必起民变；民变平定，彼辈或用天象、或用灾异，‘诤谏’无了时。”

又叹了一气道：“到那时，皇上却变得什么法来？”

朱翊钧闻言苦笑，道：“难道就让彼辈引我朝不忍言之境地？”

张居正拱手道：“皇上，之病笃，不宜用猛药，而用引导之药，徐徐缓解；待肌体强健，方能猛下针砭。皇上此时幼冲之龄，善养体魄，春秋或致百岁，却不必心急。”

朱翊钧听了，缓缓点，终于赞同了张居正的话。

张居正松了一气，却见朱翊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朱翊钧笑道：“吾听闻老先生年轻时以''奇伟磊落''自诩，也曾有''凤毛丛劲节，直上尽竿''的志向。今召对后，先生之大名更盛于天下，可为''直上尽竿''否？”

张居正闻言，有些微微的激动，好像一下子想起自己的青春岁月。

大大方方道：“臣十三岁时即考举，恩师顾璘阅卷曰：‘国器也’，却故意黜落。十六岁再中时，恩师顾璘解犀带赠臣曰：‘君异当腰玉，犀不足溷子！’”

张居正目视朱翊钧，眼含意，沉声道：“当是时，臣立志‘必与君王开太平！’，至今已三十三年，臣志未曾稍移半分！”

朱翊钧一躬到地，“张老先生，真吾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