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究问

罢。”张居正心说皇帝今兴革内廷，裁撤东厂等大事，混在奇妃薨逝这件事里一说，因自己在场，太后也无置喙之处，省了回宫再废舌。这小小年纪，心肠如何生的，却这般弯弯绕绕。

......

当，朱翊钧仍陪同两宫住在西苑。因昨夜出了事，司礼监今天白天将西苑每个宫殿都检查了一遍，又查出近百处处偏殿材料朽烂，漆皮脱落，步道坑洼等等弊，都报了送东厂。

钦差总督东厂办事太监陈矩亲自在东华门外的辑事厂坐镇，令掌刑千户带把王利、杨松等百余名西苑修造官吏、差役拷打一天。

这些官吏家中都有浮财，见自家顶梁柱被抓进了东厂，各个求亲靠友，使钱捞，此最为东厂番役乐见。

工部员外郎杨松面广阔，家中兄弟托了，找到固安伯陈家，跟司房百户郑如打了招呼，第一笔即送赤金百两。

郑如虽知系重大，但东厂中见了金子，如同苍蝇见血，哪能放过。趁着把整理好的笔录递给陈矩的功夫，低声禀道：“厂公，杨家愿出赤金千两买杨松在东厂活命。”

陈矩听了，将眼睛上下翻动，打量着郑如。郑如见势不妙，扑通跪地，一边咚咚磕，一边用力扇着自己的嘴子。每一掌都势大力沉，没几下皮血流。

陈矩见状，先冷笑几声，随后又叹了气，只是说道：“还不滚出去！”郑百户如蒙大赦，竟在地上爬出门去。

陈矩先翻看笔录，又看了结论，见西苑贪污案链条清晰，证据确凿，就拿上卷宗，到西苑请见。

朱翊钧翻开卷宗，就看见目录之前夹了一张纸，上写：“奇太妃确系钝器击颅而亡，未中毒、未有其他外伤。臣矩。”点了点。

当着殿内内监的面，朱翊钧道：“你去将今的审讯结果报太后，夜间到朕处来，朕有话跟你说——事关东厂裁撤事，你先想想利弊。”

朱翊钧要裁撤东厂，早就跟陈矩谈过了。此时陈矩听他这般说，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只高声应道：“老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