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授课

半个月，激起哗变的就有两个个，让这些毕业生个个灰土脸。

因此，陈瓒这样血海里杀出来的战将，对武学军官也不大瞧得起，但受两广总督凌云翼之命，这授课却不得不为耳。

第一天两军驻扎在西江北岸，吃晚饭之前，陈瓒就在大帐之中授课。他先以罗旁山为例，将密林山地的地利对行军的影响讲了个大概，然后强调道：“罗旁山高林密，小道纵横，进兵首要在于警戒......”

在陈瓒看来，山地战的警戒要前、中、后哨都放兵，而且要成群的放——至少要放出千负责警戒，粮道的保护更要放在重中之重。从以往对付瑶的经验来看，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化整为零、再化零为整，偷袭大军后路，断我粮道。

新军军官听了，面面相觑，心道这都是老师讲烦了的，粮道的保护在平原也是重中之重——谁能轻忽了去？陈瓒见他们有不服之意，就拿起大案上一把两尺来宽的木弩道：“罗旁山中有毒箭木，瑶割皮取其汁，涂于箭——这箭虽非铁而用骨制，但不必刺多，只擦你一点皮，见血封喉。”

陈瓒接着道：“他在山路两侧密林中隐藏，待你大军通过时，弩如雨发，一波即走。一次杀你军中五，两下来，一、两百没见着他们的面就没了——试问，如何应之？”

“你若停步绞杀，他借着树林子跑的无影无踪，而你粮也运不上去了；若你不顾伤亡，这毒箭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你有多少够他杀的？”

新军千总张千羽举手示意，见陈瓒点，他站起身道：“新军有兵夜不收小队，可以以斥候对斥候，双方绞杀——他弩不及我铳远，可以应之。”

陈瓒听了，颔首道：“这办法也是我用的办法，因此我才有兵放在前中后，远远就要护住主力、粮道之说——与平原根本不同，进山林，绞杀无处不在，作战根本无前后之分！”

新军军官听了，无不倒吸一广东湿润燥热的空气。陈瓒见镇住他们，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因长的凶恶，还不如不笑。见他又叫起身边一个俍兵道：“诸位可见他这身装束，与我军有何不同？”

新军军官细细看了，见那个俍兵黑布缠，黑衣黑鞋，与白天并无不同，个个摇表示不知。

陈瓒给出答案道：“我开始也不知，后来带了他们钻林子，才知道这身装束的好处。诸位请看，这包乃防汗之用，进了林子后，里面闷热无比，出汗比我们现在要多出十倍！打仗的时候，汗水都流在眼睛里，你那鸟铳往哪里打？”

新军军官听了，个个恍然大悟。陈瓒又指着那俍兵的腿道：“诸位看他的裤子，从脚腕往上整个小腿，都用布密缠之，此为防毒虫也。密林之中，你见过没见过的毒虫密密麻麻，若无这般绑腿，光是毒虫就能把我们杀掉小半！”

见下面坐着的新军军官有有想发言的，陈瓒笑道：“新军虽然也绑腿，却用的是带子，我觉得应该是为了防止走路腿涨——带子未必行，我觉得最好像狼兵一样用布缠！若留下一点空隙，那毒虫可是无孔不的，进罗旁之后，咱们领、袖也都要扎紧，就是热死也不能松开——凌总督已经给新军备好了绑腿缠步，回就派俍兵教你们如何扎腿包。”

刘显早知道此事，听了陈瓒的话，又向凌云翼示意表示感谢。新军军官听了这一课，则对山地密林作战一下子勾画出景象来了——原来，南方山林作战，要克服的不是与敌攻杀之难，而是这密林之中无所不在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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