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落难

万历五年六月甲申，孝穆皇后忌辰，上遣怀柔伯施光祖至茂陵祭。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大明高宗肇天弘运垂谟钦宪复兴神功睿文明武孝诚中和圣皇帝实录，第五卷》

“怀柔伯祭祀孝穆皇后的时候，孝穆皇后的族却在帝国南方，经历着惨痛的屠掠。”——《根，一个瑶裔的故事。二二四二年十二月第一版》。

“在皇帝建立的新军击溃了瑶联军之后，被围的张斌所部也冲开包围，在黄姜峒大开杀戒。从后世在云浮罗定地区的考古发现来看，黄姜峒至西山大峒的山路边上，向下挖不到一米，就能看到很多的类尸骨。而不见于史册，仅闻于传说的，则是伴随着屠杀的强、放火和疯狂抢掠。”

“除了现藏于首都博物馆的国家一级文物，西山大峒的铜鼓被打包进献给皇帝之外，其余瑶所藏、戴的金银首饰乃至桂都成了士兵的战利品，而最多的战利品，则是无辜瑶的首级。仅黄姜峒一战，史载‘取级一万七千八百三十颗’——可见屠杀之惨烈。”

“需要着重指出的是，这些被取首级的瑶先民，都是壮年男，而古寨周边大量的儿童尸骨，则向我们揭露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后续所谓‘设三罗而既击且防，两广得长治久安者，自凌云翼始’这条简短的记录后面，隐藏着所谓‘盛世’背后的多少杀戮。”

《根》这一自传体小说，乃后世的一位作家所写作，获得了广泛的好评并引发了一“寻根”热。其中所言“设三罗”者，是指凌云翼在罗旁战事结束后，在罗定设立罗定直隶州，隶属广东布政司，又设立西宁县和东安县两个县治，实施改土归流的举措。

......

多少杀戮之惨，多少瑶家亡的锥心之痛湮没于泷水罗定的莽莽群山中暂且不提。在万历五年六月的河南承宣布政司彰德府的一处河滩工地上，的满大汗的少年徐光启在累的烦恶欲呕的时候，终于听到了放饭的锣声。

他顾不上满手的泥泞，将?往肩上一扛，就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敲锣的地方跑去。在经过一番肩挤肘推之后，他拿着两个黑乎乎的饼子和一瓢咸汤，又从群里挤了出来，狼吞虎咽般把这粗粝的食物给咽了下去。

喝完飘着黄菜叶子的咸汤之后，他把那半拉葫芦细心的系在腰间，然后把手伸到怀里，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听一起活的役夫讲，要是能把自己胸前的七对肋骨都一根根的摸清楚的时候，很快就会变成路倒，被拿着皮鞭的监工给扔到远处的葬岗里面去。

徐光启数着肋骨的时候，被踢伤的那根还有些隐隐作疼。被这疼痛提醒，悔恨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他是在今年三月底接到南京报的复信，和父亲大吵一架后离家出走，在去往京师应征格物博士的路上被拉来工地上的。

追求梦想的少年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刚进河南，就在路上被打了闷棍，盘缠全被抢了不说，还被彰德府的衙役给拉了民夫。

幸亏他有些机灵，没有说自己是已经进学的童生。装作大字不识的样子，他被安排在一伙山东的队伍里，每辛苦劳作——据先前被拉来的民夫讲，满三个月，就可以被放归。

拜皇帝“双优异荫一子”的政策所赐，凡是能跟“治黄淮水利工程”沾边的地方官全都红了眼睛。彰德府安阳县工房总书李善果被县令得没法，和刑房的马典吏等想出歪招，把进安阳的过往客商和行，有选择的按上“游生事”的罪名，拉到工地活。

当然，安阳县对罪来往行是有讲究的：落单的不用说，因为这年月孤身行路而不结伴的有一个算一个，肯定是一点背景都没有，就是有点小背景一个无凭无据的也没处喊冤去；其次带货客商要分清大小，打听清楚跟脚——行脚、做小买卖的方可罪，否则将某位国公、伯爵的门给拉了去，不免将来麻缠。

马典吏还吩咐了衙门的快手、帮役，读书的也不要。大明的读书非常难缠，小小秀才的老师搞不好就是士林领袖，清议班，因此连“童生”马典吏也是不要的。不过一旦拉错了，一定是往死里收拾，徐光启出门没戴童生巾，被拉倒工地上要是露了身份，很大可能命不保。

这些“游生事”者被拉到工地上以后，的比骡子多，吃的比兔子少，稍有偷懒便被鞭子招呼，徐光启就看见了好几个被收拾死后不知抬去何处的劳工。

活期间，徐光启也曾暗暗琢磨偷跑，被一起活的一个汉子叫王鹏的拉住了——这王鹏正是安顿了东北霍太公一家，跑到河南王家了两年的那个王鹏。

这家伙虽然在霍家大迁徙的路上长了不少见识，但被东北的官府也造成了些错觉——以为这满天下的官府都如辽东和大宁衙门里面那般民惜声的。

王鹏从离开东北之后，直接拿着王老太爷的推荐信去了王从云处，先了一年账房，又了一年掌柜。王从云在河南商贾里地位很高，王鹏这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