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 将军长恨榻上泪

至处，尹温烈泣不成声，良久，才稍稍缓过神来，附和着叹道：“确是如此，叶前辈所言甚是......秦将军一生为国，逝世后却仍不能如愿，叫他九泉之下如何安息？又叫我等生，后有何面目再面对他？”

“将军莫要太过伤心。”叶藏挪动蒲团，使得自己靠近一些尹温烈，右手拂其背，左手递过一杯热茶，又关切地安慰道，“好在如今将军接过这重担，一样能完成秦将军生前的抱负......”话未说完，叶藏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急忙住了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尹温烈的反应。

见他仍沉浸在悲痛之中，虽有些心酸，但还是松了气，庆幸尹温烈没有联系到自己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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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的处境。

“但不知尹将军又是如何得到那《广武遗志》的呢？”叶藏急忙撇开话题，以防尹温烈又联系自身，沉浸在哀伤之中难以自拔。

此时那尹温烈已然逐渐平静下来，闻言遂对叶藏解释道：“虽说血牢关一战，叫东狄国元气大伤，数十年来极难恢复全部国力，但这并不能叫他们的狼子野心就此消散。东狄国贼心不改，很快又纠集北方其余四族组成联军不断从防守力量较为薄弱的贪狼关方向袭扰我大姜边疆，蠢蠢欲动，意图十分明显。”

“先帝闻听贪狼急报后大惊，当即召集文武群臣商议应对之策。奈何满朝文武，竟无有良策退敌，万般无奈之下，先帝只得差率军牵往贪狼关迎敌守边。可斟酌再三，几经筛选，偏又无有合适选。朝中旧将，待在京师已久，大都养尊处优惯了，久疏战阵，竟不愿意出征。此时便有上书先帝，请此时正在家中府上养病的秦将军率军奔赴北漠。”

“先帝无可奈何，为表对先前所作所为的歉意与此番的诚意，只得亲自带着补品礼物，登门探望，名为探病，实为请秦将军出山上阵。但亡羊补牢，为时晚矣。此时的秦将军已然病膏肓，形神枯槁，憔悴不堪，躺倒在床榻之上动弹不得，就连常起居都要搀扶侍候，哪里还能披挂上马，上阵杀敌？”

叶藏闻言，又气愤又无奈，又遗憾又可惜，五味杂陈，愤懑难平，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化为一声长叹，拍了拍大腿摇说道：“哎，造化弄啊......”

“但秦将军心系国家，至死不敢忘却边疆的将士。故而已是弥留之际，却还是向先帝以命举荐我替他挂帅出征。那年，我仅仅十七岁。谁也不敢相信，一个年仅十七的毛小子，怎么能统领三军，守关抗敌？故而即便在这种况下，先帝还是将信将疑，不敢擅自用。”

尹温烈眼眸邃，表复杂，难以看透心底所想，却藏不住那眸中处的悲恸，或许对他来说，升官加爵乃是一生所求，却求而不得的富贵之事，但对尹温烈来说，这似乎是一生最不愿面对的事，因为他不止是挂帅出征那么简单，这更预示着秦观生命的结束，而尹温烈要从他最敬佩最亲近的手中，接过那比生命还重要几分的旗帜。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本生天地英雄气，敢笑风流万户侯。

一生无意功名利禄，但愿为国捐躯，裹尸而还，方不愧如此这般，铁骨金心。且说一国虽大，但未必举国皆是这般。但总要有如此。这份责任，总要有来承担。他们便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倘若一国上下，皆是损利己之，那亡国灭种，也就近在眼前。

尹温烈目光灼灼，双拳紧握，一旁的叶藏也是眉锁，默不作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