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 伐有义痴人无道

折返回来，只是两抬着一张铜案，案上摆着一只双耳紫铜香炉，炉中还立着一根香。庞征又顺手从那路旁燃烧的营火之中抄起一根点燃的火把，在那细长的香上燎了里燎，只见那香炉之上便飘出一线青烟，徐徐向东偏去。

众皆不知庞征何意，他却环抱着双臂，在帅案前踱步，见众皆是满雾水，他才冷笑着自吹自擂道：“言本座不会用计，今便叫你等见识见识本座的谋略如何。本座在此点上一炷香，在这一炷香燃尽之前，须得有上前领罪。若是香燃尽后，仍无领罪，尔等今，必都难逃一死！”

此言一出，如同九霄雷震，叫众肝胆俱裂，心惊跳，一个个哭爹喊娘，抖似筛糠，晕厥失禁者更不在少数。只叹这七尺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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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之身，竟弄得这般狼狈模样。未能战死沙场，报效君恩，却要死在这残不仁的将军手中，实是叫唏嘘不已。可那庞征却突然话锋一转，给了众一线生机：“但若是有出来领罪，我便放过一命，一命抵一命。在香燃尽之前，你们亦可互相检举揭发，若是况属实，检举之不但面色，还可赏十斤，酒五坛，黄金十两，军升一级，如何？”

此言一出，众虽是倒抽一凉气，但已然在心中盘算这一件看似“稳赚不赔”的勾当。也顾不得这许诺究竟是真是假，顾不得奖赏是多是少，他们只知能活命便是天赐恩德，先前一个个蔫耷脑，默不作声，战战兢兢的士卒，竟一时间争先恐后的互相检举揭发起来，丝毫不顾及那些虚假的友与恩怨，能保住自家命已是难得，哪里还管得了他生死。

庞征见状心中暗喜，便叫营中文官将众士卒所言一一记录在册，规定时辰，对照审讯，不消三炷香的功夫，便查了个水落石出。最终揪出三个罪魁祸首，以及一十七殴打捆绑传令官的士卒，其余虽未直接参与，但或多或少辱骂传令官，或是心中不悦，对庞征不敬，他遂下令，扣押南营将士三月军饷，粮减半，但同时又规定，待攻陷姜军赤霞山大寨后，或是取得敌军首级，建立军功者，则另有嘉奖。

而庞征自然也不会忘记那二十个带闹事之，遂将全军将士召集起来，将这二十押至军阵之前，自己则全副武装，提枪上马，拨马回身，对众将官厉声说道：“我军连作战、赶路，虽多有困乏疲倦之时，但此时兵锋正锐，士气正足，又距离姜军赤霞山大寨仅仅二十余里，赤霞山之后，便是一马平川，直承天府！此时本该一鼓作气，趁着夜色，攻大寨，夜袭敌营！奈何兵魁年少，不懂兵法，贻误战机，本座愿担下全部责任，只为早攻下承天府，一劳永逸。”

庞征声似滚雷，又用隆隆战鼓为其大涨声势，众将士皆以目视之，心惊胆战，各怀心思却默不作声。

只见他又转过身来，用蛇矛指着那被五花大绑，跪倒在军旗帜下的南营二十，又厉声斥责道：“可这二十，竟敢违抗本座军令，煽动挑事，惑军心，贻误战机，罪不容诛！今我军即将奔袭敌营，为祝旗开得胜，拔得筹，建功立业，遂斩其祭旗！”

“祭旗！”

不知是谁又带喊了一句，众将士面面相觑，本还有些犹豫，但附和之越来越多，最终三军竟齐声呐喊道：“祭旗！祭旗！祭旗！”

在那山呼海啸的附和声中，庞征兴致高涨，喜上眉梢，当即纵马从那跪坐于身前的二十身后跑过，横下蛇矛，寒光过处，衣甲崩断，血如泉涌。二十相继倒下，殷红蔓延。庞征高举猩红的蛇矛，侧脸望着那飘动的旌旗，吐出二字，掷地有声。

“进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