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开窍 2/3

听了一会，先将身上收拾利索，这才敲了敲门，在外面道：“叔父安好，侄儿阎行求见。”

阎忠放下竹简，从案几后面抬起来，大笑道：“刚才就听到你的脚步声了，还站在外面什么？快点进来。”

北地和朔方五原等地已经开始流行起更为舒适的胡椅胡桌，但是阎忠已经习惯了案几蒲团，所以家中虽然什么都有，但是他自己的书房里面还是按照过往的习惯在布置。

阎行走了进去，道：“叔父！”

阎忠随意地箕坐在蒲团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阎行，然后笑着道：“不错，出去打了一仗，沉稳了许多，看着大有长进！这次出去，最大的感悟是什么？”

阎行在蒲团上跪坐下来，想了一会，回答道：“最大的感悟是：打仗真的是很可怕的事。”

阎忠道：“哦，你怎么会这么想？”

阎行脑海中立刻回想起了当策马冲锋时候的场景，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战马嘶鸣和钢铁碰撞的声响，他的声音不缓不慢，“从银川出发的时候还有五千，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四千。光飞熊骠骑就战死了七十三，伤者倍之。前往陈仓的时候，道路两旁的村庄都化作了废墟，尸体倒在路边，变成了白骨，却没有去收拾。叔父，打仗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阎忠沉吟了一会，问道：“那你是不想在军中继续做下去了？”

“不，”阎行断然道：“侄儿并不是这个意思。”

阎忠笑了起来，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侄儿的意思是，西凉诸侯各拥强军，我们也要扩充军队才行。现在主公手上就只有陷阵营和飞熊骠骑两只常备军，总共不过两千多，这太危险了！今年府中的重心都在发展生产上，贺兰山下的钢铁大多打造了农具，这当然不能说不对。可是从明年开始，也该要将钢铁用在军备上才行！”

“你不是说打仗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吗？”

“的确是很可怕的事，无数的钱粮，堆积如山的物资，还有成千上万士兵的生命，都在短短几天的之间内化作乌有，而没有任何的东西留下。”阎行道：“但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才要加强军备。与其让敌打过来，不如我们打过去！”

阎忠伸手捋了捋胡子，嘿然道：“还真是长进了。行，你就按这个意思，写一篇奏章，上到侍中令.......不，还是送到兵部尚书杨秋那里去。我现在还管着尚书省，可直接将你的奏章送到君侯的面前。”

阎行问道：“叔父以为侄儿说的有道理？”

“哼，勾践对付夫差，才需要十年生聚，十年教育。以君侯之神武，以某家之谋略，对付韩遂宋建之流，哪里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一年休养生息，一年训练将士，也就足够了！”阎忠伸出右手食指，在身前竖起，然后按了下去，他冷笑道：“等到明年，就把他们都碾成齑！”

阎行心中一跳，随即变得火热起来，但是又想到了之前的事，沉吟了片刻后，问道：“韩遂是非死不可吗？”

“怎么？”阎忠似笑非笑地道：“莫非是舍不得家中的小娘子？”

阎行沉默了一会，道：“毕竟是父，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身为婿，为岳父求，也是应该的。”

阎忠哼了一声，道：“我早就跟你说过，韩遂和君侯之间必有一战，以韩遂的为，碰上君侯的决心，他们之间定然要有一个死了才能算完。不过君侯喜欢仁义忠信之，到时候你替韩家求求，保证香火不绝就是了。”

“........是。”

阎忠看了侄儿一眼，笑骂道：“让你去军中历练，是让你多见识一些事，是让你长本事，不是让你学他们什么都一板一眼的。你现在虽然沉稳了许多，但是反而觉得没以前有趣了。”

“.........是。”

“哼，回去好好，早点生个一男半出来就好了。”阎忠似笑非笑地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个都摆不平，怎么对付的了全天下的英雄豪杰？”

阎行面色变得有些发烫，连耳根都红了，他将低下，道：“叔父说的是！”

两正在谈的时候，耳中忽然传来丝竹之声，并隐隐约约有孩子的歌声传来。

阎忠“咦”了一声，向着州牧府的方向望去，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有歌舞的？莫非君侯终于也开窍了？”

对这样的变化，他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