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和离

嫁不出去了？”慕礼仰问道，主动解除婚事的方名声就不好了，怕是不会有上门来求娶。

“那就让大姐姐陪着母亲，也好过她嫁过去夜受苦”。

佟夫抚着两个儿的，“我的儿都那么好，绝不会让你们落虎狼之，哪怕不嫁。”

母亲从城西回来的当晚，肖家的秦夫带着芝兰来府上，慕欢知道她是来宽慰母亲的，特地吩咐眉生和月蔷用白豆蔻煮水招待，天色不早了，若是喝茶夜里难安眠。

一屋子亲近眷，说话自然无遮拦，两位母亲上首座，慕宜窝在佟夫膝下，枕着她的膝，芝兰和慕欢坐在一处，对面是满脸泪痕不言语的慕和，慕礼挨着慕和，一直抚她的背宽慰。

秦夫喝了水润润嗓子道：“也别哭，祸兮福所倚，这就是好事，我令打听了，说是那小贱的亲兄弟在外赌，借了利子钱，还不上了便跑到城西去哭闹求他姐姐。”

“彭氏哪有那么多银子，通家也凑不齐，就想到给尤家说亲的好处，这个尤长志娶不到好家的娘子，都知道他是个扶不上墙的主儿，尤家看中大姑娘温和好欺负，出身又好，答应了彭氏一旦事成就给她一大笔银子，这贼生了侧心，三番五次的来叨扰你们。”

“本来徐乔夫是不同意的，可耗不过慕和年纪在那，贼一哭二闹三上吊又软语哄骗，这才撒手不管，送到你们家的聘礼那也是克扣过的，听说尤家这会子在城西闹呢，要么要，要么要钱！”

“他们不会来抢吧？”慕礼担忧的问道。

佟夫和秦夫相视一笑，回道：“三姑娘你放心吧，他尤家不敢，这会子只去闹彭氏，她若是敢来抢，自去府衙告她作主家，强抢民，你父亲是学台也碍着名声，只是可怜了你姐姐，本应该有一个好家相与。”

秦夫叹了看着慕和，自己也拭了拭眼泪。

慕和拭了眼泪，看着几个妹妹，颤颤的说道：“我如今也无所求，官宦家是配不了，只是连累她们也找不到好家，和离后那彭月薇更是一分钱也别想让我们见。”

“一家，血浓于水，我们也不能看着你跳火坑”，佟夫说的脆。

秦夫看着慕和问道：“大姑娘，你可愿意低嫁些？哪怕是个普通门楣，过些普通的子？”

慕和连连点，无一丝的疑虑，“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安稳度，那尤长志尚未娶妻，听闻就已十几房妾室，我也想忍了，想着聘礼接济娘家，可是一想到他买了园子来养了一群娼作乐，实在忍不了，不想这一辈子就这么浑噩过下去！”

秦夫又得了佟夫的示意，继续说道：“我府上有一远房亲眷地处徽州，是你母亲的老家，做布匹生意的，你母亲也有听说过，他家长辈见过你的绣品，颇为赞赏，若是你愿意，我倒是能牵线联姻，只是布商之家配你官宦之后，难免委屈你。”

慕和似乎是溺水中得了浮木，脸上有了笑意，随即却又凄楚起来，“可我远嫁了，这个家怎么办？”

秦夫安抚道：“赵家自会下聘，算是能接济你娘家，凭出身你嫁过去之后也会高看你，最主要的是婆家父母心地良善，而且你母亲老家几位舅父尚且在世，知道你过的好坏也有个照应。”

慕和点了点，起身拜过秦夫，“夫恩慕和没齿难忘。”

“别多礼”，秦夫赶紧让芝兰扶起她，“我与你母亲的分，视你如亲生，可不得生分了。”

厅堂之上总算是有了笑意，慕欢也拿了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这一的水里火里，刀山箭雨，大姐这一处悬起的石，总算是在悠来悠去后稳稳地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