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鹬与蚌

“我说老王啊，你别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你与卢爷是过来给我们送行的，我怎么感觉你们是来给我送殡的啊？”

徐怀停住马跟王禀、卢雄告别，拍了拍横在马鞍上、比普通直脊长刀要长出一尺的锋刀，说道，

“真要有出乎所料的变故，凭借这一锋刀，岢岚城我都能杀两个来回，你们信不？”

四天时间过去，他们明明在暗中搅起一些波澜，但岚州表面上却风平静，仿佛伐燕战事最后紧锣密鼓的筹备，将一切暗流都吸纳掉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然而越是如此，王禀越难心安，但他身为石场监当，与领粮事全无系，没有办法脱身一起去岚州。

徐怀也不希望王禀、卢雄跟着去岚州；王禀、卢雄跟着，真要发生什么事，这会令他没有办法全照自己的子行事。

听徐怀说话浑无顾忌，王禀禁不住苦笑，自嘲说道：“你说得轻巧，我王禀会否身败名裂、会否身碎骨，都在你此行上，我心轻松不起来，是给我自己送殡啊！”

“卢爷来笑一个？”徐怀看向卢雄问道。

卢雄没好气的给徐怀胯下良驹抽了一掌，催促徐怀去追赶已经走出谷的队伍。

“明知步步杀机，却又浑然无忌，你我终究没法将这小子看透啊。”王禀站在晨熙之中负手而立，看着徐怀策马追赶前行队伍的身影，感慨道。

“也许看不透才是转机，要不然我与王相怕是没有机会从桐柏山走出来吧？”卢雄感慨道。

“也是，要不是这小子，就一个郑恢就能在桐柏山将我们吃得死死的，甚至我们都未必能活着走过鹰子嘴崖。好了，我们不去想了，是福是祸，两天之后自有分晓！”王禀正准备与卢雄转身往石场官舍走去，却见有一队厢军从谷外侧的城寨方向走出来。

城寨控扼岚谷县横穿官涔山前往岢岚城的驿道西要冲，距离岚州石场仅两三里距离，王禀眼神不济，等这队二十规模的厢军簇拥着六辆大车绕过杂树，也看得见领的是披挂俱全的郭君判、潘成虎二，看架势竟是要亲自带赶往岢岚城领粮。

“他们这么好受鼓动？”

城寨厢军也是这一天前往粮料院领受粮秣及微薄的兵饷、盐菜钱，正常况运粮队也是二十左右、六七辆大车规模。

而郭君判、潘成虎作为正副厢军指挥使，平时憋在城寨很是难受，借督运粮秣的机会，赶去岚谷县要繁荣得多的岢岚城狠狠潇洒两天，也再正常不过。

石场牢营这边，要不是这次况特殊，成延庆也绝不可能将借督运粮快活两天的机会让给手下的节级去做。

然而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况特殊，郭君判、潘成虎也应该没有道理不知道，所以他们两一起出动领队赶往岢岚城，才叫起疑。

他们也不像是暗中奉令监视徐怀的样子。

徐怀之前独闯石场，潘成虎带着七八都没能拦住徐怀的去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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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望郭君判、潘成虎率二十名厢军就能压制住徐怀？

徐怀这次除了身边有唐盘、徐心庵、郑屠、唐青、殷鹏等跟随，还有王孔、燕小乙、沈镇恶、朱承钧等六十名健囚以及牢营厢军节级徐忠所率的二十名厢军。

了解更多内的王禀，看到这一幕，更倾向认定郭君判、潘成虎二这次是一同前往岢岚城搞事的。

虽说徐怀很多作为，王禀并不赞同、认可，却也知道徐怀暗中使郑屠接近郭君判、潘成虎，除了贴身盯住不叫他们搞小动作外，还有一层用意就是鼓躁他们不安分的心思。

郑恢、董其锋在猫猫儿岭被全歼，这意味着陈子箫、郭君判、潘成虎等接受招安，也不可能得蔡系的信任。陈子箫、郭君判、潘成虎、仲长卿、高祥忠等贼将被彻底打散安置，所得差遣都是无关紧要的闲官冷职，便是明证。

以郭君判、潘成虎等聚啸山林、胡作非为的生，招安后受这样的冷落，心里能安分，才叫见鬼。

不过，在他们这边到岚州之后，陈子箫、郭君判、潘成虎三很快就被一并调到城寨任事。

且不管暗中促成这事的，是不是单纯利用陈子箫、郭君判、潘成虎三对付他们这边，但照道理来讲，陈子箫、郭君判、潘成虎三应该会将这件事视为一次难得的转机。

他们应该稍稍按捺住内心的不安分，不会那么容易受挑唆、鼓噪才是。

看到此时徐怀已经大咧咧的策马往郭君判、潘成虎那边迎过去，一脸久旱迎甘霖的兴奋劲，王禀满心疑惑：郭君判、潘成虎受郑屠几挑唆，心思真就这么容易鼓躁起来了，还是说他们跟着去岢岚城，另有不可告的目的？

卢雄摇道：“算计来算计去，临到无非是各凭实力随机应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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