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孟子

”

“多谢嫂子。”

于氏又斟了一碗。

章实举盏喝下了半盏酒，忽然道了一句：“也不知二哥此刻身在何处？吃得好不好？身上的衣暖不暖？”

章越暗叹大哥到现在还是挂念二哥。

于氏摇了摇盛了满满一碗饭道：“先吃饱饭再喝酒。”

“也好。”章实放下酒端起碗来。

章越也是放下酒盏，现在一家已是大大的吃着。饭菜里虽说有，但仍是司马公所言‘饭稻羹鱼’的南方标准菜。

史载金军攻宋失败后北撤，“遗弃粟米山积”，而宋军“多福建、江、浙，不能食粟，因此有死者

自己也就吃大米饭。一天没有一碗香的大米饭掂肚，总感觉少了什么，有些不圆满。

章越看着章丘将脸凑进碗里吃得格外香甜。

章越撕个腿放进章丘的碗里。章丘抬起，满是小星星的眼睛看着自己道：“三叔，溪儿可以吃吗？”

“嗯。”

章丘看了一眼于氏，然后夹起腿咬了一，满满的幸福。

章越也是大快朵颐，最后舀了鱼汤泡在饭里，筷子卷动稀里哗啦地吃完，然后走到缸边用丝瓜瓤刷碗。

以往家中有仆役，他都是将碗一丢，现在则过不了小少爷的生活了……

耳听身后章实对于氏隐约道：“是我对不住娘子……是我辜负了阿爹的托付，没有持好这个家，看顾好二哥。好好一个小康之家，至今连温饱也勉强，我真是没用。”

“实郎，说这什么？家和万事兴，以后子会好的。”

“只怕以后要苦了娘子了……”

于氏轻声道：“只要你心底有我和溪儿，再苦也使得。”

话语渐轻，于氏收拾起碗筷，章实陪着章丘玩耍。

章越也洗完了自己的碗筷，走到门前眺望。

此刻山上皇华寺响起了暮鼓声，又到了僧们晚课的时候，而暮色之下，平喧闹的水南新街，也有了宁静。

左邻右舍都已点起了灯，老男子已坐在桌上吃酒吃饭，主们还厨边忙碌，孩童们则嬉笑打闹，而饭菜的香气顺着夜风远远飘来。

这间烟火，离合百味，都在家家户户的柴米油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