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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相逢时，两
很亲密。亲密到温特斯可以伏在安娜肩膀上啜泣，而安娜什么也不会问。
然而现在的温特斯没法再这样做，他很想紧紧抱住安娜，但他做不到。
一道无形的墙壁隔开了两，
神上的隔阂比物理上的距离更加难以拉近。
温特斯抽出椅子，想坐在安娜对面。
“不。”安娜垂下眼睛，声音细微而沉静：“你坐过来。”
温特斯笨拙地坐到床上，坐到安娜身旁。
两有一点点距离，却又很近，近到温特斯能感受到安娜的体温，近到温特斯几乎要被月光灼伤。
安娜无声地把手放在两之间，而温特斯下意识地握住了安娜的纤细的手。
安娜的手很软、滚烫。但很瘦，皮肤血
包裹着骨骼，没有硬茧的保护。
温特斯甚至担心他的手将安娜的手划伤。
安娜同样也有一种隔阂感，这令她惊讶又难过。
她来到
的身边，却似乎拉远了与的距离。
但是至少他们还能感受到彼此，两就这样握着彼此的手，静静地坐着。
安娜小声打
沉默：“你的腿怎么啦？疼吗？”
温特斯的左腿痊愈很快，他已经不需要拄杖行走，步伐也与常无异。
可是异样感仍旧存在，走不了几步路就会变得酸痛难忍，全靠意志硬撑。
所以他才会变得喜欢游泳，因为在水里，他的旧伤能暂时缓解。
每个都以为他完全地康复了，又变回过去那个无所不能的蒙塔涅少尉。
温特斯不愿意也不想解释，他原以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痛苦和折磨。
他也不需要向其他寻求宽慰，他执着地认为那样没有任何意义。
安娜是第一个问他疼不疼的。
“疼。”温特斯的泪水不受控制地盈满眼眶：“真的很疼，一直都很疼。”
安娜俯身，温特斯想阻止。
但是安娜坚定地告诉温特斯：“我想看。”
温特斯的制裤被一点一点挽起，被马蹄踩断的左腿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外伤，只留下一块浅浅的红印。
安娜的指尖拂过那处暗红色的印记：“从外面几乎看不出来有伤了。”
“嗯。”
“可是它的里面。”安娜的额
贴在的膝盖上，轻轻抱住的左腿：“应该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吧？”
温特斯强忍着眼泪：“嗯。”
安娜放下挽起的裤腿，仔细地抚平上面的褶皱，坐回温特斯身旁。
这次两没有任何距离，彼此紧紧挨着。
“我不想你留在这里。”温特斯看着安娜的发梢，他不敢直视安娜的眼睛：“铁峰郡会变得很不安全。”
“你都有白发了。”安娜并不正面回答，她温柔地环住：“我给你拔白发好不好？”
温特斯顺从地枕在安娜的腿上，像一只小狗。
安娜轻轻抚过额角的浅白色痕迹：“这里的伤，还是没有长好。”
温特斯感受着安娜身体的温度和柔软，轻轻“嗯”了一声。
“可能永远也不会长好了。”
“嗯。”
“没关系的。”安娜的手指捋过的发：“反正你也不英俊。”
温特斯有些不安地稍微活动了几下脖颈。
安娜触摸到的焦虑，轻轻拔掉一根白发：“不过，还是有一点点英俊的……有说你的气度很好。”
“嗯。”温特斯点了点。
“不要
动。”
“嗯。”
两紧贴着彼此，安娜寻找着温特斯时隐时现的白发。
“你为什么不回家呢？你答应过我要回家的。”安娜温柔地问。
温特斯一时间思绪万千。
他想到医疗所外面成堆的残肢断臂，想到鲜血淋在脸颊、眼睛里的触感，想到战士们的面孔，想到生活在绝望中还是揣着仅有的几枚
蛋来看望他的狼镇农民，想到那位等待儿子回家的老
，想到被残杀的圣吉斯谷少
——她还不到十四岁，想到每一个欢笑着的面孔，他想到很多很多……
但是他没法告诉安娜。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不出
，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我……我也不知道。”温特斯苦涩地回答：“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对不起。”
“没关系的。”安娜抱住，轻轻吻了一下的额：“你可以以后慢慢告诉我，我愿意听。你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讲给我。”
霎那间，温特斯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的身体颤抖着，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安娜的衣服上，把布料打湿。
安娜没有询问为什么，她只是抱住，默默地流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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