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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茨轻声说道：“杀死野兽并不能给我带来乐趣。”
安娜一时无言，莫里茨也没再多说什么。
安娜沉思片刻，忽然展露笑容：“我不太能理解您的意思，但我明白了一件事——您是很温柔的
。”
正啜饮马
酒的莫里茨仿佛听到最荒诞的笑话，剧烈地咳嗽起来。
就在此时，十二只长号角同时于青丘鸣响。
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从青丘向外扩散，持续、清晰的传
所有耳中。
铁峰郡众的注意力瞬间集中起来，因为这号角声所传达的信息不会有错——
猎要开始了！
“来了吗？！”瓦希卡兴奋地跑到毡墙边上，伸长脖子眺望：“在哪呢？”
其他也纷纷靠拢过来，众扶着毡墙，焦急地等待着。
赤河部没有让“观众”等太久。
突然，数团白烟从青丘顶端
涌而出。号角声猝然停下，嘹亮的雷鸣接踵而来：
“隆！！！”
猎圈内部，聚集成群的鹿、羊、驴等野兽被雷声惊吓，开始盲目地奔逃。
老谢尔盖顿时寒毛竖起：“大炮？”
“当然。”皮埃尔面无表
：“我们早就领教过了。”
瓦希卡攥着拳
，有些恼火地说：“之前不是藏得很严实吗？现在倒是不藏着掖着了！”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皮埃尔同样攥紧了拳：“光有火炮对于赤河部已经不够了，还得让别知道他们有才行。”
“嘿！”瓦希卡狠狠踢了一脚毡墙：“什么大围猎？不过是表演罢了！”
同样被勾起不好回忆的铁峰郡群中响起一片应和声。
唯有莫里茨中校淡淡为赤河部说了一句辩词：“一切仪式本质都是表演。”
皮埃尔本想说些什么反驳。但是猛一回，他在恶土部猎手们的眼中看到的只有艳羡、崇拜和嫉妒。
皮埃尔的内心不得不承认中校说的没错——无论他们这些外如何看待，对于赤河部而言，这场开幕表演已经大获成功。
正说着，有惊呼：“那是什么？”
众循声望去，西北方向的毡墙突然敞开一道缺
。
十余名骑手从缺处策马跃猎场之内。
众骑手尽皆穿白甲、骑白马，唯有最前方的身披大红甲胄、胯下赤骝骏马，在白甲、白马的簇拥下无比醒目。
一杆九马尾青色大纛紧紧跟在赤甲骑手身后。
“那个就是蛮酋？”老谢尔盖低声问。
震天的欢呼回答了老杜萨克的问题。
使团众目光所能及之处，赫德猎手不分部落，全都在呐喊欢呼：“亚辛！亚辛！亚辛……”
皮埃尔同时注意到，附近几个领模样的赫德所流露出的震惊与惶恐并不亚于铁峰郡众。
赤甲骑手进猎圈之后，立刻开始追逐猎物。只见他挽弓搭箭、纵马驰，即使杀了猎物也不做任何停留。
紧随其后的白甲骑手会将猎物尸首用长杆挑起，毫无保留地向诸部猎手展示。
同时，每有一具猎获被挑上杆，青丘便会鸣一
礼炮，亲眼目睹白狮矫健身姿的诸部猎手们也紧跟着欢呼一次。
其他或全神贯注、或面带不屑地观看赤甲骑手驰骋猎时，安娜拿出画板，期待又有点着急地问：“什么时候能看到蒙塔涅先生？”
“温特斯？”莫里茨中校漫不经心地说：“他不是和白狮的兄弟在一起吗？”
“那什么时候能看到小狮子？”
“马上。”阔什哈奇知道面前这位男装
与拔都的关系，讨好地解释道：“先是汗王，然后汗王的兄弟，然后诸部那颜，然后诸部贵胄，然后诸部猎手……”
“可白狮已经露面，为什么小狮子还不出现？”
“这……”
莫里茨中校叹了气，替阔什哈奇解了围：“纳瓦雷士，您见过群狼分
吗？”
“抱歉，没有。”
“狗呢？”
“……也没有。”
“那我说，你听就好。狼群的等级森严，大狼吃的时候，小狼只能看着。唯有大狼吃饱喝足，小狼才能进食。”莫里茨中校娓娓而谈：“赫德诸部应该也是如此，白狮没有结束猎，就不到小狮子出场。”
安娜探询地看向阔什哈奇，阔什哈奇重重点。
“不用心急，很快就能看到温特斯了。”莫里茨中校当是心不错，罕见地开玩笑道：“不过据我所知，我们可敬的上尉并不擅长弓箭，你应该祈祷他不要当众……”
没有任何征兆，莫里茨中校的声音戛然而止。刹那间他像是变成了另一个，嘴角原本若有若无的笑意也全然不见踪影。
旁听的众都察觉出中校的变化，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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