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烟花绚丽各不同

命如此短暂，只在绽放的一瞬间，却焕发出全部的绚丽辉煌。

朱由校眯了下眼睛，在如梦如中，竟感觉有了某种感悟。

………………………

轰！炮闪现出耀眼的火光，照亮了几个炮兵的脸，炮弹已经离膛而出，划着弧线飞向建的营寨。

尽管有望远镜，但在夜色中要找准弹着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罗立举着望远镜，还就找到了。这多亏了之前的训练和实弹击，以及数据的整理和实地勘测。

炮弹落进了建的营寨，在地上弹跳着，掀翻了一顶帐篷，还打翻了营寨内竖起的照明火把。

罗立并没有准确地找到炮弹，但轨迹却通过造成的结果看清了。

“仰角不变，开炮轰击。”他放下望远镜，大声下达了命令。

轰，轰，轰……接二连三的轰鸣响了起来，集中在此段城墙的十几门红夷大炮发出了怒吼，把炮弹向了后金军的营寨。

努尔哈赤刚刚睡着，年岁不饶，风雪中长途跋涉消耗了他的大半体力。营寨内的后金官兵也早早休息，准备迎接明天的惨酷攻城。

惨叫声就在这时响了起来，经历了短暂的反应过后，建终于意识到正在遭到炮击。

这是实心炮弹的缺陷，远不如开花弹落地炸的杀伤力。但对付密集战阵，如果地面够硬的话，弹跳的炮弹能打透一个联队。

而且，红夷大炮发起来威势惊，光响动就能吓坏很多。再加上冬天坚硬的地面，对建营寨的轰击，还是有些杀伤力的。

一颗炮弹就蒙得很准，弹跳了几下，砸进了老的大帐，并把帐篷掀翻又带出去数米远。

老从睡梦中惊醒，看到的是天上的星斗，听到的是惊呼尖叫。然后就是亲兵惊惶地冲过来，保护着他赶快转移。

“明军的火炮能打到大营？！”老清醒过来，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不用别回答，地上躺着的凄惨尸体已经证明了这是真的。半个身子都被打没了，脑袋更是不知去向，只能从甲胄上看出至少是个牛录额真。

嘭！不远处又是一颗炮弹落地，沿着低平的轨迹弹跳而去。好巧不巧，又在地上留下了两具死无全尸的血。

实心炮弹的飞行速度似乎不是很快，有时候眼看着能产生一种错觉，好象伸手就能接到。

但这绝对是一个可怕的错觉，伸手手没，挨着碰着就是血模糊，甚至是一滩泥。

借助于居高临下的优势，红夷大炮几乎是以平的角度进行发。这有点类似于用石子打水漂，贴着水面用力肯定效果更好。

如果是在平地有仰角的话，炮弹的弹跳肯定会受到影响，有相当大的力量都消耗在砸击地面上了。仰角越大，地面越软，弹跳的距离越短，威力也越小。

随着建营中的混，越来越多的影在晃动、奔跑、呼叫，炮弹造成的伤害倒比原来更大了。

但也就仅此而已，熊廷弼本来也没奢望打死多少敌，不过是个下马威，先声夺而已。

从这点来看，熊廷弼达到了目的。炮击使得建付出了死伤，造成了混，形成了威慑，并迫使努尔哈赤连夜移营。

同时，努尔哈赤不得不将进攻推迟了一天，以便让军队调整休息，并派汉兵准备大量土袋木，以备填壕。

尽管这对于宁远守军来说，没有多大关系。但在心理上，对努尔哈赤，对建，都是一次挫败式的打击。而在古代，这被叫做军心士气。

此消彼涨，明军看到建的忙，甚至可以是惊惶，却自然而然地生出了轻视或快意的感觉。

守军中有经历过广宁之战的，有在一年中参与过辽南战的，以老代新的组合，极大的地稳定着军心，并不畏惧建的大举来攻。

大年初三晨，努尔哈赤督率部队出营列阵，将主攻方向指向了城池的西南角。

风不大，但很冷，战前的紧张气氛更象寒冰冻过一样，仿佛使空气都凝固起来。

重甲步兵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各种武器如林密布，闪着寒光，散发出的威势令窒息。

楯车在前，随着呜咽的号角鸣响，包衣发出呐喊，推着向前奔跑，在第一道宽的壕沟前形成遮挡的屏障。

土袋断木如从楯车后抛出，落壕沟，准备填出一条通路。

轰，轰，轰……城上的红夷大炮发出了怒吼，轰击目标是待命进攻的建军阵。

这不是努尔哈赤的疏忽，而是展开进攻必须要摆出的架势。等壕沟填平，主攻部队却离着好几里地，那叫什么玩艺？

而前天夜里的炮袭，给建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却并不严重。但现在，建终于见识到了红夷大炮的威力。

炮弹的重量、速度，以及两者结合起来的冲击力，在建的阵列中打出一条血胡同，留下一路残肢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