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酒桶里的手】

每年九月至次年一月，都是易水城与白城工付报的时节，多年下来，早已形成一套接程序：先对暗语，再对信物，核实身份后，报不会当场付，而是以易的方式，将报藏于易货物里，货两讫，报传递完成，整个过程就像一桩再普通不过的买卖。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换成是修武堂别的弟子，这会定会急吼吼上前跟掌柜对暗语了。不过罗霄了多年密子，谨慎、沉着，几乎成了天——没有这两点，他早就成为逐月国密子训练营里被淘汰的牺牲者之一了。

罗霄目光从容自掌柜脸上一扫而过，随即背负双手，慢慢打量各色皮毛皮革，不时询问伙计价格与成色，偶尔还杀一下价，一切表现得就像个正常的客户。

噼啪的算珠声再度响起，掌柜一边拨拉算珠，一边不动声色暗暗观察这位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明显是年轻的客。

大约一刻时后，经过反复观察，并未发现异常，罗霄稍稍放宽心，手伸袖子里，准备取出信物，与掌柜核对暗语。

然而，当罗霄走近掌柜十步之距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后背包裹里的龙鳞飞盾，仿佛受到什么刺激，整面盾牌亮起青色光芒，很快又暗淡下去。

掌柜豁然抬，眼神惊疑，同时，其身上仿佛受到什么激惹一般，勃然发一强横气息。这气息之强大，竟不在玄武士谭六之下。

这气息刚刚释放，立即被掌柜强压下去，整个过程不到一个呼吸，普通都未必感觉出来就消失了。

罗霄神自若，恍若未觉，脚步不停，没有半点迟疑走到掌柜面前，表示自己想买一件皮甲，希望是订制。

掌柜眼里闪过一道芒，牢牢盯住罗霄，见这年轻眼神坦然，毫无回避之意。心下虽仍狐疑，但仍叫来本店裁缝，给罗霄量好尺码，选好皮料，之后再预付二成订金，这笔买卖就算做成了。

“多谢掌柜，三后我来取货，告辞。”罗霄接过单据，折放怀中。

掌柜却笑道：“哪有让客跑腿的道理？请客留下姓名住址，届时自有伙计送货上门，绝不会误了客的行程。”

罗霄亦笑：“如此多谢了，鄙姓罗，就住在时运客栈，东西做好后给客栈伙计就好。”

“如此甚好，客慢走。”掌柜朝伙计使了个眼色，“小六，送客。”

“好哩。”那叫小六的伙计哈着腰为罗霄掀开门帘，满面陪笑，一直望着罗霄出门、走远。

罗霄走出皮毛铺，步履从容转过街角，直到感应到背后的目光被隔断，才如释重负吁了气——刚才那一刹的危险，绝对不亚于与谭六的生死之战。

那掌柜身上散发的气息很强，绝对是武士级别，虽然任务说明上并未标明接是什么等级，但什么时候武士这么不值钱了？竟放到一个边陲之地当个小小报点主持？

而更重要的是，那掌柜身上散发出的强横气息，虽然不亚于武士，却与武士有所区别，带着浓浓血煞之气。如果是修武堂普通弟子，未必能感应这种区别，更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然而经过密子训练营残酷训练的罗霄却很熟悉这种气息——那是突勒战士的气息！

整个天镜域，武者进阶分两大体系：一是东土诸国武士体系，二是西北突勒的战士体系。

武士修元灵，战士修气血，两者进阶方向完全不同。

罗霄当年在密子训练营里时，教习里就是一个突勒六级战士，他们将这个级别称之为“鳄战士”，所对应的，则是武士体系中的六阶玄武士。

在密子训练营那一年的黑暗岁月里，那名鳄战士教习几乎成为他们所有受训者的噩梦，罗霄对此印象极其刻。所以，尽管那掌柜的战士气息一放即收，常难有所觉，但对罗霄而言，比白城空气中的臭味还明显。

只是，明明对方的气息收敛得很好，只给四阶左右的感觉，为何突然自己露呢？

罗霄摇摇，想不明白，但有一件事很明确：“如果任务给出的地点没错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易水城报据点被突勒端掉了！而且突勒取而代之，守株待兔，意图将前来接报的一网打尽。”

罗霄心思转动，很快做出决定，明天立即返程。他只是来取报的，然而现在的局面已经远远超出掌控，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武者所能应付得了的。虽说没拿到任务要求的报，但只要把这个重要况传回易水城，相信功绩点绝不会比取报任务来得少。

“希望我订制的那件皮甲，能麻痹对方，不说三天，至少能为我争取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好。”罗霄这样想着，快步朝客栈走去。

周记皮货铺里，掌柜的脸色晴不定，尽管方才这年轻客的表现看不出啥问题，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如果不是有所忌惮，按他原本的想法，是有杀错不放过的。

是的，他有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