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势如山崩

麻秋端坐在马背上，眼睁睁的望着前面自己的大军往两边溃散而去，却无可奈何。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四万多的溃逃，根本没办法阻拦，因为他们不只是溃逃，而是叛逃，根本就没有想过再回。对面的晋军都是他们的同胞，不用受欺凌，不用被像牛羊一般驱赶着去送死，不用挨饿，是傻子才回。羯越是阻拦，只会让他们跑得更快。

就这样，四万多的兵马继续浩浩的向前狂奔而去，麻秋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两万羯锐十之八九中毒，四万多汉士卒一拥而散，其他的杂胡士卒见势不妙，也跟着纷纷奔逃，此刻留在他身边的便只有不到两千的羯骑兵了。

以不到两千的羯骑，在夜里对抗手里有强弩的晋军，根本就没有胜算。一旦前的大军散尽，晋只需向前施，便能将他的一千多骑兵杀。更何况，这些骑兵其实也多多少少有点中毒的症状，只是并不严重而已，但是战斗力已大打折扣。

此刻摆在麻秋身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带着余下步卒，趁夜奔逃，要么退往大营死守。但是无论哪条路都是死路。

留下死守，羯一向擅长野战和进攻，便对手持强弓硬弩而且十倍于己的晋军，死守根本不可能守住，只会成为瓮中之鳖。

若是率众奔逃，姑且不说六七万的大军一夜之间烟消云散，留下营寨内两万余的羯闭目等死，便已是死罪。逃回赵国的都城襄国，只有一个结果，便是被石虎处死。

昨还手握重兵、运筹帷幄的大都督麻秋，此刻却陷了绝境之地。

麻秋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禁心中一寒。四周的孙伏都、张沈、张贺度和刘宁等都是羯将领，平时都对他言听计从，尊他为主帅。但此刻若是直接奔逃，扔下两万多羯不管，恐怕这些羯将在奔逃的路上可能就会对他发难。

麻秋只觉得心一阵发苦，但是他这种强横的角色，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低声对身边的百余名匈亲兵用匈语吩咐了一阵之后，便高声吼道：“退回大营，死守营寨！”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麻秋心中其实也颇为懊悔，早知道四万多汉士卒会像四万猪一般跑个净，何必赶猪出栏，守在大营里，晋想要强攻也未必就能攻得进来。

虽然每个营寨都有羯镇守，但是羯的营寨主要集中在北门方向五六个营寨之内，在麻秋的号令之下，传令孙伏都、刘宁、张贺度和张沈等主将各领兵三百坚守一个营寨，而自己则亲率锐五百，镇守中军大营。

此刻羯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坚守住营寨，让那些中毒的羯尽快恢复，至少可以保住这两万多的羯和小部分匈的命，否则诸将回到襄国，谁也不了差。

仅仅是一夜之间，羯便由攻势，全面进守势。对于羯来说，此刻能坚守住大营，便是最大的胜利。

然而，晋军又怎么会让他们得以喘息的机会？

四万多的汉士卒，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全部推到了晋军的两旁，哄哄的聚集在一起。他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只能聚在一起，等候晋军的处置。

随后又有数骑的晋军飞马奔来，高声的喊道：“所有汉老乡，就地列队待命，待得杀了羯虏，便是一家！”

晋军的骑兵不多，这些都是用来探路的塘骑，但是声音都极其洪亮，又纵马来回奔驰，反复的高喊，众汉士卒立即安静了下来，开始列队。

“汉老乡”四个字，用的正宗的中原一带的腔调，令众汉士卒不但十分心安，露出了十分欣喜的神色。

眼见得赵军中的汉士卒已经全部退到了两旁，桓温和谢尚两，也开始对羯的大营，发起了进攻。

前面的塘骑，很快便探得了羯守军所在。不用说，有羯镇守的地方，便是羯聚居之地。其余的大营之中，不过都是些伙夫、工匠、杂役等，也是以汉为主，待得杀尽羯虏之后，将其收编即可。

桓温和谢尚两，迅速将队列调整，将两旁的重甲刀盾兵迅速调到大军的前列，然后便对羯所在的大营发起了冲锋。以两万多大军对不到两千的敌军，对于司马珂麾下的兵马来说，第一次打这么富裕的仗，不再像之前排列那种整齐得近乎严苛的战阵，而是直接冲锋向前碾压。

咚咚咚~

随着战鼓声冲天而起，无数的晋军高声喊杀着，向敌军的大营冲杀而去，众晋军一个个杀气漫天，势如山崩。

尤其是谢尚的骁烈军，冲得最快。他们被羯狂攻和围困了一个多月，早就憋着一肚子火，此刻终于能一泄心中之恨，如同一群下山的猛虎一般扑了过去。

羯的营寨，并没有太多的防护，只在营寨之前挖了一条的壕沟，然后摆了三四重的拒马，拒马之后是栅栏。辕门之前，也被羯堆满了拒马。栅栏之后，羯以重甲步卒手执大枪在前，后面聚集了不少的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