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士子云集国士楼

寒士和普通百姓排斥、唾弃，留下千古骂名。只是圣不愿禁书之举，无疑又冲击诗书传家的世家门阀，如果都读书识字了，诗书传家的士又该何去何从？出路又在何方？”

这时，坐在窗前一名士子说道：“何去何从？自然是强者为尊了，而能上庸下也将是未来不可逆转之势。大淘沙，留下的都是真金。这些‘真金’才能令大隋蒸蒸上。若是仅靠出身窃居高位，自身才学不足，迟早被汹涌大势卷走。这是利国利民之事，圣自然乐观其成了，怎么可能会反对？”

方才说话的士子见有接话，起身向那接话的士子拱手道：“在下相州杜正伦，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酒肆内此时听到他自报家门，顿时引起一片惊呼。杜正伦在前年和他的兄长杜正玄、杜正藏一同考中秀才，被授予羽骑尉之职，当年朝廷只取秀才十，而杜家三兄弟全中，瞬息之间便名扬天下，在场的士子自己知道杜氏兄弟之名。

听到此言，那名坐在角落的青年士子也站了起来，微笑还礼道：“不敢当，在下乃是齐州房乔，字玄龄。”

杨集听到两对话，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两尽皆温文尔雅、相貌俊秀，举止文质彬彬，颇有一番君子气度，不过比起淡如止水的房乔，年少的杜正伦多了几分锋芒。

杜、房两家皆是北魏、东魏、北齐时期的官宦之家，北齐灭国之后，这些官宦之家饱受关陇贵族打压，沦落为地方豪强。

但杨集知道两都是考上来的秀才、羽骑尉。而这年的考试，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说到底，名次高低最终还是以杨坚的意志来定，他想用哪方势力，那么这方势力的士子就是秀才、排名高，否则杜氏三杰岂能同届考中秀才？从这里也能看出杨坚是借用明经科、秀才科拉拢齐地士族，向齐地士族释放善意，为齐地的稳定做出政治上的偏向。

“原来是房兄！”杜正伦目光看向房玄龄，沉声道：“杜某认为朝廷的不作为，几乎摧毁了世家门阀的优越和优势，要说大家心中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若是天下世家揪着此事不放，大隋国基都不好稳固，房兄以为然否？”

房玄龄闻言笑了笑，对于杜正伦这个问题避而不谈，而是笑着说道：“我也参与了早朝的朝会，整个朝会，其实都是代表寒士利益的卫王与世家门阀争论。圣的态度其实很明显，那就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默认了此事的发生。只不过是有企图拥匪兵谏，挟持天下万民宫，这才引起了圣的震怒。”

“不错。毕竟这件事终究是士林之事，圣和朝廷如果禁书则及大量寒庶寒心；一旦明确表态不禁，则又引起世家门阀不满。”杜正伦也参与了今天的早朝，自然明白早朝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他们品阶太低，都站到大兴殿门了，自然认不出与崔仲方、郑善愿、王隆争辩的杨集。

“若抛开士庶之别不谈，杜贤弟认为卫王的观点有错吗？”房玄龄虽然在朝堂没有看到杜正伦，但两都是羽骑尉，既然自己参与了，那么杜正伦自然也不会不再，是以才这么说。

“错肯定是没错，不但没错，而且卫王的坚持和主张都是大公无私、大利天下的诤言。只是世家门阀为了维护自身利益，反对书籍流通正常。类似的事历史上并不少，每一次都引起天下发生巨大的变革。杜某不知未来如何，但是代表寒士、支持书籍流通的卫王，已经站在天下世家敌对一方，此番朝议内容一旦传出，天下世家怕是会恨之骨。”

“然而早朝内容一旦传遍天下，知道的可不只是天下世家，届时天下世家有多恨卫王，寒士就有多感激卫王。”房玄龄微笑道：“杜贤弟以为如何？”

“不错。”杜正伦沉默片刻，叹息道：“卫王能否在天下世家压制下坚持到底，实在难以预计。”

“确实是如此。”房玄龄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了。他清楚杨集可不仅仅只是代表寒士、普通百姓，而且从目前来看，说不定就是皇族内部推出去与天下世家争斗的物。

但是对于与天下世家为敌的杨集来说，今后的处境肯定不太美妙；如果皇权衰弱、世家门阀现进一步，杨集定然会沦为商殃、主父偃一般的悲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