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袭隆州 （下）

城下，在马成出手中明火箭之后，城立时一片慌，纷纷探出来看。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恰好，在火光降熄未熄之时。

城下，早对准城的弩手、弓手，箭矢立时空而上。

城上，惨叫声连连，作一团。

陈奉行也有些懵，一名士卒脸颊中箭，摔在他身旁，捂着脸大声惨叫，翻滚下，又渐渐无力。

“叮叮叮叮叮”，墙垛上，突然飞上来无数铁爪，牢牢勾住墙垛缝隙。

陈奉行立时一惊，终于回神，一脚踢开他身旁大呼小叫的士卒，两步，便到了城垛后，刚刚探，立时警觉，猛地一缩身，“叮”一声，盔中箭，震得他一阵眩晕。

等晃晃稳住身形，却见墙垛后，已经轻灵无比翻过来一个个黑影，脸上漆黑的面具，好似来自地狱的修罗恶鬼，便是陈奉行乍然见到，心下也是一惊。

惨叫声，立时接二连三的再次响起。

等见到这些“恶鬼”，挥动手中朴刀开始收割命，陈奉行才猛地反应过来，大喊：“是齐兵，是齐兵！”

此时东西两城的城，也是做一团，但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些鬼魅实则是齐兵的，就是陈奉行。

跟在先锋卒之后，也攀上了城墙的马成，拉满弓弦的箭矢，立刻对准了这最先清醒过来的汉军将领。

先锋卒脸上戴的狰狞面具，初始军中训练时，一些班、都也好，先锋卒也好，都觉得晦气，好似一些蛮夷的巫师一般，而且，面具并不是铁甲，没什么防护效果，戴它做甚？

但实战演中，却发现，这东西夜袭时很有奇效，哪怕是明明知道对方军中士卒有这种面具，但大半夜的突然冒出来，还是会忍不住吓一跳。

就如圣言：“敌迟疑一息，敢死儿便多杀一。”

圣天子说话文邹邹的，但大体是这么个意思。

果然，北汉守军，糟糟的，都无苍蝇一般完全懵圈的状态。

不过，还是有清醒的。

马成手中弓弦一弹，“嗖”一声，利箭激而出。

陈奉行摔倒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中箭了，而且，应该是致命伤，额木木的，眼前好似血红一片，意识，却突然清醒起来。

这，就是弥留之际的回光返照吗？

脑海里，闪现着一幕幕残缺的记忆画面。

这一生，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活呢？

陈奉行，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因为，这种问题，都不像他能思考的，距离他太遥远太遥远。

胸，腿上，好像被很多踩踏，陈奉行，听着远远响亮的杀声，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杀！”南门城门开，齐国骑兵军团飓风般卷时，本来正哄哄不知道支援东、西、南城哪一方的汉卒，陷了更大的混中。

……

隆州军城燃起了大火，半边天好似都火红一片。

马成不知道为什么，又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南城上，此时，汉军士卒的尸体，正被搬运，扔进火中，如此，发生疫症的几率便小，这些，都已经是军中的常识，不过，也仅仅限于焚烧敌尸体，己方亡者，还是要土为安。

虽然，这种做法，可能会激发敌更大的恨意。

蛮夷还好，尤其是曾经中原政权统治下的地区，火烧其亡卒尸体，对敌军是很大的羞辱。

不过，现今中土之地，也仅仅北汉未被降伏了，而且，那些愚昧之，也根本不用理会。

马成站在城，看着他登上城后，死的这个北汉营指挥使，马成不知道这个汉军将领叫什么名字，但看着他面容，虽然血糊糊的，却很安详的样子，马成心里，有种极为异样的感觉，他和自己，有什么不同吗？如果他出生在齐地，我出生在北国，或许，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吧？

两名士卒，在旁侧站定。

马成挥了挥手，他们抬起汉军将领的尸体，下城。

马成在城伫立，眺望北方，不知道怎么，胸中有些郁结，握了握背上长弓，天下之民，若都能听到圣之言，便能明事理，辨是非，而不会如这些汉兵汉将稀里糊涂的卖命稀里糊涂的死去。自己现今，可比以前脑袋瓜通透了许多，若几年之前，自己便是杀死个敌，也只会欢呼庆祝，琢磨军功几何，又哪里会想这么多？

圣天子，不仅仅令自己等子民生活安康，更好像，醍醐灌顶，去了自己等子民脑袋上的某个紧箍一般，让心思开窍，好像第一次，才认识世间万物。

将他的圣之言，传于世间，洗万民愚昧，是圣天子的天命，自己等，就是这天命下，大大小小的卫道者吧？

望着北方，马成握了握拳，眼神，越发坚定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