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9月29日 晴 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说些糊弄的话，他这般言语不就是想让你高看他几眼，为他以后的仕途铺路么，孙儿身强体壮的，怎会有事。再者说了，我看他也并未什么，就是开了一副哪都能买的药、扎了几针谁都会扎的针。然后便是说些这不许那不让的话，还神医……要我看，他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文圣公不再说话，只是宠溺的拍了拍孙儿的肩膀：“回去之后，我请那晏医官再给你瞧瞧，听说这晏医馆技能通天。”

马车一路朝金陵城疾驰，抛开路上休憩之时，第二天午时便已经到了那金陵城。

到了之后这王公子的戒断反应又是起来了，连忙灌下一些已经熬好并且剂量加倍的安神茶后，送了府中修养，而文圣公也不顾舟车劳顿亲自去往了晏医官的府上。

这老太医也是昨才回到金陵，前几说是师门集会商讨新掌门的事去了，见到文圣公亲自拜访也是有些意外。

“王兄，你这到我这来，怕是没什么好事吧？”

老太医因为最近熬夜研究宋北云的解剖图鉴，整个看起来都有些憔悴，但他却仍然乐此不疲，中午吃时还生生拼出了一只的完整骨架摆在桌上，老妻说这怪吓的。

大家都是德高望重的，谁也没必要比谁矮一辈的那种，虽然文圣公的社会地位的确是要比大医官高一点点，但只有当事才清楚这个时候用身份说事，怕是真的自寻死路。

“还不是我那孙儿的事，还请医官前去查看一番吧。”

“行，走吧。”

大医官还是有些牌面的，他压根就不虚文圣公的名，坐上马车之后也没什么感觉紧张。他先是与文圣公聊了一番他孙儿的病，在得知原因之后，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宋北云给他的那些手记里关于成瘾的分析报告，眉顿时皱了起来。

“是……难办？”

“非常棘手，文圣公啊你可是得好生管教你这孙子了，有了这般症状，怕是你家那孙子平都用五石散当饭吃吧？”

这虽是揶揄，但却将文圣公说的老脸通红，自己那儿子去的早，加上又遇战，家中丁就剩下这一脉单传，自是全家都宠的紧，平里也多有骄纵，这大医官一句话就将他管教不利的点子给戳了出来，着实有些扎心。

“难办啊，不过还是先去瞧瞧吧。”

老太医对生死什么的早就见惯了，他这么上心的唯一原因就是真的想要了解一下关于宋北云的成瘾表述论证。而对于自己那小师弟笔记中提出的临床医学总结，他真的是超有兴趣的。

来到文圣公府，两一前一后来到了王公子的房间，大医官自然是不用给小辈见礼的，他走过去往床边一坐：“手伸出来。”

把脉的空档，他上下打量着王公子的脸色并吩咐道：“舌伸出来。”

在一圈观察之后，他抿着嘴背着手站起身：“这是有高开了药啊。”

“哦？”文圣公愣了片刻：“真是高？”

“嗯，高。这药是一剂冲克的方子，若是不再服用那五石散，这药不消几便能医好你家这孙子的病症。可是王兄啊王兄，你怎的就不看严实一些呢？冲克之物本就是此消彼长，服药之后变本加厉的使那五石散，如今虽不至于病膏肓却也是五脏了。”

听到这，文圣公脸色骤变……

“不过倒也不是没救，每慢跑半个时辰再在家中举石锁半个时辰，练三遍五禽戏。常饮食少盐油，多禁酒，两年时间便能好起来。哦，三五年内，莫要近色了。”

文圣公：“？？？”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这是不是昨那小神医……对对对，两居然是说了同样的话，近似一字不差啊。

“当真要如此？”文圣公小声问道：“我孙儿年后便要成亲了。”

“成不成亲是你的事啊，我管不着。诊病给方子，这是我的事，我出什么医嘱可不跟着他成不成亲走。”大医官可不吃这一套，一脸笑容的说道：“成亲就成嘛，也不是个事，不过到时可别找我了啊，我这点名声可经不住折腾。”

文圣公沉吟片刻，从怀中拿出宋北云写的那些个毒物：“还有这个，大医官可给瞧瞧？”

老太医一看上的字，立刻什么都明白了，这板板正正的字迹，他这些子可是见夜夜见，隔着几层都能知道是谁给写的。

“这啊。”老太医扫了一眼：“照做便是了。”

“大医官不论证一番？”

“你可知这是谁？”老太医笑了起来：“你可别说你不知道给你出这方子的是谁。”

“是……王老医仙的弟子，可……他太年轻了。”

“年轻？来来来，我今便告诉你，你说的这年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