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10月26日 晴 海上生明月

“他都是买一整牛，然后会给各级官吏都分些去，就……”

“恶！这等恶！还有说他是清流？要我看，他便是比那黄河还浑！若说家是清流，他便是那携石带沙的浊流，天下哪有他这般读书！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回官家，定然是读狗肚子里去了。”王老太监从不放过任何一个黑宋北云的机会：“此子若是当官，说不得会是天下最坏的官。”

“你当朕不知？可怎么办？要不你来，朕给你三年，你给朕一个朗朗乾坤。”

老太监直挺挺的就匍了下去：“官家饶命……”

看到他那死样子，赵也没了兴趣，只是靠在龙榻上：“那厮真就如此啊，我还以为他那疲懒是装装样子的。”

“官家，老去小莲庄前后仔细的查了个遍，他从小就是这副死样子，未曾变过。小莲庄的农户说，他那等若不是庄里的主家养着，早早就饿死让狼给叼去吃了。”

“哈哈哈哈……这厮，金铃儿说他是什么来着？”赵拍了拍脑门：“对对对，懒狗。这词如今看来着实恰到好处。”

“那些个庄户家还说了，那厮若是冬夏两季，几乎便是瞧不见他。”

“那他能去哪？”

“回官家，夏他躲在山中纳凉，除了吃喝从不出来，冬他躲在屋里烤火，除了那夜壶满了，否则他也绝不出门。”老太监颇为无奈的说：“就……这么样的一个。”

“有意思，真有意思。”赵摸着下，脸上全是笑容：“朕倒要看看他还能怎的懒下去！且让他舒坦几天，等过了春闱，朕让他脚不沾地。”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惦记上的宋北云，此刻正在讲一条条的瘦牛挂在房檐下，那用各种腌料泡得香的牛让站在下看热闹的晏殊不停的吞着水。

“两百斤牛。”宋北云把最后一条牛挂在房梁下，他叉着腰仰看上去：“看看，颇有些林的味道了。”

“嗯，是有些味道。”晏殊的吸了几房间里的鲜香味：“弄些下来吃吃啊。”

“馋死你算了，这刚挂上去就要吃。”宋北云从凳子上跳下来：“这东西等到年后风了，那滋味才叫一个香。”

晏殊在下哗哗的摇着扇子：“你整书也不读，文章也不写，就琢磨些吃的，若是春闱落榜可就闹笑话了。”

“担心我落榜还不如担心你赵家小妹离家出走吧。”

“去去去，少说这些话，家可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怎会出这等事。”晏殊说完，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收了回去：“不与你废话了，我去街上逛逛去，你可要一同前往？”

“鬼才跟你逛街，等会我洗个热水澡就上床睡觉了。”

“这才什么时辰？天都没黑！”

“你管得着么。”宋北云打了个哈欠：“这么好的天气，不睡觉可就太可惜了。”

晏殊奈何不得这个孽畜，只好自顾自的走了出去。金陵城可要比洪州城热闹太多了，晏殊自大过来之后还怎么闲逛过，如今正是良辰美景，除了天气冷些就再无其他了，趁着这个时候去街上给赵家妹妹挑些小玩意到时送送礼，何乐而不为。

何苦看着那个孽障的脸呢。

而在晏殊走了之后，盘着湿漉漉的发，顶还顶着一块毛巾的妙言走了进来：“怎么？大才子怎么走了？”

“他发骚去了，文骚客文骚客，不骚怎么行。”

宋北云把她推出这间空置的屋子，走到外时冷不丁的在妙言腰上拧了一把：“你这小腰真是要命哦。”

“少欠。对了，你跟赵提过的煤矿的事怎么说？焦炭也该拉上程表了吧？做事不要拖拉，要快！”

“城外的工坊已经投钱下去建了，因为建筑要求比较高，所以有福王留下的工匠参与而且工期也相对比较长，可能要到年后才能完工。煤炭的事已经在办了，赵那的批文还没下来，但那片地方他已经让给圈起来了，名义上就是给皇家圈个荒山。”

宋北云推门走进屋中，妙言跟了进去，凑到铁皮炉子前暖了暖手：“小样看不出来你这死宅居然还能这么多事？”

“开玩笑，我可是智慧型才，大老板可都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的。”宋北云拿出几个生蛋用小刀在上钻了几个：“我去洗澡，蛋放在这里烤，你注意一点，别烧焦了，烤蛋可好吃了。”

“你可真的是个贪吃好色的才啊。”妙言摆摆手：“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