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恭后倨

因为是借住在别家，这一晚上林昭睡得并不踏实，一大早天还没有全亮的时候，他就从床上起身，穿了衣服之后，来到了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虽然都是林家，但是城里的林家与东湖镇的林家大不一样，书香门第，官宦世家，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尽管是客住的厢房，比起东湖镇的林家环境都要好上太多，比林昭住的那个小院子，更是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高门大户的规律，也比寻常家森严许多，林昭刚刚起身没多久，就有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下小步走了过来，对着林昭低行礼：“少爷起得这么早，要小给您送早饭过来么？”

这个少年虽然是林府的下，但是衣着还算净，身上的衣裳也是崭新的，相比较起来，林昭身上的布衣就要寒酸许多了。

他总共就只有三件外衣，剩下了两套都是打着补丁的，身上穿着的这件，是唯一能够穿出门的衣裳了。

不过林昭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他对着这个下微微点，开道：“有劳了。”

下恭谨点，转身走了，没过多久就送了几个白面馒，一碗白粥还有两小碟咸菜过来。

粥跟咸菜倒没有什么，就是白面馒让林昭颇有些眼馋，东湖镇的林家虽然并不算穷，但是也只有大母那边可以天天吃到粗粮，他跟母亲两个，吃高粱面居多。

当着下的面，林昭也不好狼吞虎咽，装模作样的吃完之后，就被下们带到了林家家学所在的院子里，这会儿还不到辰时，但是院子里已经传出了一些读书声。

越州林家有家规，家中只要是六岁以上的孩童，每卯时就必须到家学之中读书，除了早起的时辰之外，每背多少书写多少字，都规定的极为严格，稍有逾越，便会依照家规重罚。

这就是林家能够出十几个进士，书香门第能够兴盛几代甚至十代的原因。

越是望族，对待自己的子弟就会越严格，这样才能够保证每一代都会有一两个才，不会青黄不接，门庭凋敝。

吃完了早饭之后，林昭便跟随着这个林家的下，一起来到了林家的学堂。

大门大户，宅邸一般都是院子套院子，林家的学堂在西院，林昭跟着这个下走了盏茶时间，才算走到，此时虽然才刚刚到辰时，但是林家的学堂里已经传来了朗朗读书之声，林昭瞥眼往学堂里看了一眼，只见学堂里零零散散坐了十几个孩子，年纪大约与自己仿佛，有的还要再小一些，只有七八岁年纪。

全部都是男童，没有一个子。

林家学堂里的先生姓秦，二十岁出便中了秀才，只是此后十几年屡试不第，一直中不了举，没有办法便屈居林家教书授学，已经在林家做了三年西席先生。

那下带着林昭走上前去，对着秦先生作揖道：“先生，家里一个远房的少爷来您这里求学，大老爷说领过来给您考校考校，要是合适，以后就拜您做老师，在您这里读书。”

书香门第出身，哪怕是下，对于读书都十分尊敬，再加上这秦先生身上有功名，这林家的下自然毕恭毕敬，语气很是谦恭。

林昭也跟着走上前去，对着秦先生拱手行礼。

“晚辈林昭，见过先生。”

秦先生今年已经接近四十岁，皮肤白皙，脸上已经有不少皱纹，整个颇为瘦弱，颌下留了一瞥胡须，他正端着一部新出的书本翻看，闻言抬眼瞥了林昭一眼，只见眼前的这个少年眉目清秀，颇为顺眼，于是便点了点，开道：“既然是林家子弟，我来考你几题。”

他晃了晃，开道：“故礼以道其志。”

这是《礼》的一篇，林昭这些年在母亲的训练之下，已经可以熟背，他毫不犹豫的开道：“乐以和其声，政以一其行，刑以防其。”

秦先生点了点，脸上露出笑容：“礼记都背全了？”

林昭点道：“回先生的话，四书五经都已经背全了。”

“你背几段与我听。”

林昭呼吸了一气，背了几段尚书的内容出来，秦先生满意点：“你的底子很不错，已经超过了学堂里大多数。”

他至始至终都是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过，当即抬看向那个林家的下，开道：“你去与大老爷说，就说这个学生，秦某收下了。”

他笑着看向林昭：“你明一早，就来我这里读书罢。”

听到这句话，林昭心里颇为高兴。

他虽然对考学没有太多兴趣，但是母亲林二娘却执着于让他求得功名，借着功名摆脱现在的穷苦子，自己能够进主家读书，母亲知道了应该还是很开心的。

想到这里，林昭往后退了两步，对着秦先生作揖：“多谢先生。”

按照规矩，这会儿应该跪下来比较合适，但是这位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