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皇帝给的好处

此时此刻，林昭不得不实话实说。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因为这个小册子，迟早会显露出它真实的作用，东宫迟早会把它变成政治工具，终有一天，它的原貌会原原本本的展现在天子面前。

如果林昭现在缄不言，到时候，他最少也是一个欺君之罪！

毕竟这东西的初稿就是他弄出来的，旁可以推脱一句不知，他却不能推脱不知。

即便林昭心里很清楚，天子与东宫之间在某些方面并不是一条心，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东宫了，皇帝当面问话，哪里能说假话？

一句话不慎，便要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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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微微皱眉，重新把那本小册子拿到手里，然后翻到了最后几页，一边看一边疑惑道：“你与朕说一说，单单记述时事，如何能够参杂个看法进去？”

“陛下，这很简单……”

此时林昭心中的紧张，已经渐渐平缓了一些，他开道：“记述时事，虽然不容易篡改真相，但是却可以以春秋笔法略过其中一部分过程，有些事，只要简省两三个字，在外看来，便截然不同了。”

林昭低着，开道：“比方说，假如长安城里的一个恶霸，与同坊的混混厮斗，伤颇重，若小册子记述此事，写这个恶霸乃是一个孝子，绝不提他平里的恶行，只说对方之恶，那么众一词之下，这个恶霸即便伤了，也很可能安然无恙。”

说到这里，林昭顿了顿，继续说道：“而这恶霸的确是一个孝子，小册子没有记述半句谎言，但是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读者的看法。”

天子合上手中的册子，沉声道：“如你所说，两厮斗，如伤过重，京兆府自然会手进来，将这恶霸拿大狱问罪，区区一个小册子，岂能动摇司法？”

“民心不可逆。”

林昭恭敬低道：“如果只一个这么恶霸，舆论自然不能动摇司法，但是如果京兆府的做法一直与舆论相悖，一百次，一千次，时间长了，京兆府便会尽失民心……”

听到“民心”两个字，原本云淡风轻的天子，这才脸色微变，他看向手中的小册子，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林昭呼吸了一气之后，低道：“陛下，此物虽是民所创，但是民弄出此物之后，便想到了其中的凶险，因此与家叔商量的时候，便与他提过，这东西应该掌握在朝廷手中，免得为所用。”

“因此，这个长安风，乃是由国子监出面印制，这几个月来，家叔应该也上书过朝廷提起此事，要把刊发新闻之权，收归朝廷……”

“收归朝廷？”

天子淡淡的看了林昭一眼，声音不咸不淡：“怕是收归国子监，收归东宫罢？”

林昭额冒汗，跪伏在地上，俯首道：“陛下，此物源出活字，去岁家叔在越州读书，闲暇时生出了活字灵感，与民商议之后，一齐创出了活字，因民家贫，就想着用这种新东西挣点钱，所以就在越州印了几期故事书，那些故事书现在越州还在印发，陛下可以派去越州查验……”

“蒙天恩到长安之后，民这才想把越州的东西在长安复现，因此才有了这些小册子，此物虽是民所作，但时至今，除却西行记之外，这东西已经与民没有什么关系了……”

林三郎声音低声道：“在民心中，国子监便是朝廷，至于东宫，民一无所知……”

林昭这番话，把自己摘得很净。

的确，对他一个太学生来说，国子监便是朝廷，给国子监出主意，便是给朝廷出主意，至于朝廷内部的派系之争，与他一个小小的太学生，自然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请圣明鉴…”

说完这番话之后，林昭便闭不言，整个太极宫中，陷了一片死寂。

已经两鬓斑白的天子，静静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面无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卫忠。”

老太监立刻走了出来，跪伏在天子面前，声音恭谨：“婢在。”

“去查一查。”

卫忠立刻点：“婢明白。”

主仆二多年，他们两个之间已经极有默契，天子这句让摸不着脑的话，旁听不明白，但是卫忠却立刻就明白了。

天子的意思是，查林昭所说的每一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老太监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缓缓退出了太极宫。

卫忠离开之后片刻，天子才开道：“起来说话罢。”

林昭这才长舒了一气，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不管你有没有欺君，终归是个才，朕是个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