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摇晃，好似感觉不到自己身体在何处，又晕晕乎乎地像是闯
了一片梦境。
神农的嗓音响起，指引着他闯过扭曲的光线，走一处黑漆漆的山
。
“保持自我，无喜无得，本我归一，得窥古貌。”
神农的嗓音渐渐消失，吴妄闭目、睁开，视线泛着一层模糊波痕，但视物并无阻碍，且迅速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在一个昏暗的
中，躺在铺满了一种尺宽树叶的床榻上，嘴边还有湿润的痕迹，应该是被
喂过了水。
左侧不远有一堆篝火，篝火旁坐着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将一块
柴扔进火堆。
一个嗓音由近而远，缓缓而来，用的是一种吴妄听不懂的语调，但吴妄心底却明白这些音节的含义。
“醒了？”
吴妄正想着是否要回应，嘴里自行冒出了一个音节，说的是“嗯”。
“过来烤烤火吧，”篝火旁的老小声说着，“大家都睡了，不要吵醒他们。”
然后‘自己’就动了起来。
吴妄自是明了，他此刻是在体会一段记忆，以这段记忆主的视角。
这少年很快就坐在了老身旁，低
摆弄着一双
鞋。
“明天就能到一个安稳的地方了，那里是一个山谷，有很多族在那里生活，火神大的怒火从未落到过那里。我们会有粮食的。”
“我吃了什么？”‘自己’问。
“鹿
。”
“在哪里能找到鹿？”
“是鹿，几个族跟鹰们
换了自己，鹰们拿来了足够我们接下来路途的鹿，”老也不抬的说着，“在角落里，你可以去看看。”
少年没有动弹，只是低看着那噼里啪啦作响的篝火。
“我姐姐呢？”他问。
老平静地说着：“饿死了，她没能撑到食物过来。”
少年默默攥紧了拳，看着胳膊上的划痕，又微微抿起了嘴。
画面轻轻抖动，这个少年后面的路途缓缓展露在吴妄面前。
这是一支只有几百的部落，他们顺着河流，在尽量湿润的区域行走着。
空中盘旋着一些凶猛的禽鸟，大地满是涸的裂痕，说是河流，其实远看也只剩下了发丝般的银带，抬总能看到一座座冒着黑烟的火山。
这是南野，远古火神统治的南野。
吴妄心底轻叹，此刻也已经知晓了少年的身份。
燧。
画面不断流转，吴妄仿佛在体会着这位老皇的一生，种种画面让吴妄想到了自己和云中君一同梦中窥探天外的
形。
这跟天外太像了。
生灵位于天地的最底层，生活环境的好坏，取决于那些神灵的品
和脾气，由此在同一片大地上，不同的神灵领地会是截然不同的形。
南野的惨状，只是因为远古火神太强。
这里面很多画面，吴妄此前都接触过。
因为失血过多而虚弱的少年艰难跟随着队伍行进，但走到他们的目的地，却发现那里已成为一片焦土。
族们不断死去，活下来的想尽一切办法寻找着能安身的区域。
总算熬过了十多年最艰苦的
子，只剩下三十多的部落稳定了下来，开始努力繁衍生息。
但火神的旨意被鹰们带到了各处——火是神灵之物，天地间的火都归属于火神拥有，生灵沾染火便是对火神大的亵渎。
没火了，也就没了。
无法抵挡夜晚的寒风，没办法驱赶那些同样饥饿的猛兽。
而终于有一天，燧拿出了两根树枝，一削尖摁到了另一根木的缝隙中，里面填上了的叶，慢慢磨出了一团火焰。
‘这不是火神大赐下的火焰，这是木之神赐下的火焰。’
燧如此解释着，鹰们无法发难。
于是，小小的部落开始使用火，也因此开始迅速发展。
灾难还是来临了。
火神注意到了木摩擦产生火焰的方式，他愤怒着、咆哮着，一边骂着‘木神你过界了’，一边洒落无边无际的陨石，将南野近乎轰碎。
后面的事，吴妄也是知晓的。
燧氏被捆绑起来，被鹰带到了火神面前，被火神一根手指弹飞，最后砸了海水中。
但燧氏砸海水中发生了什么，吴妄今天才知晓。
是一团泥
。
那团泥静静躺在浅海的海底，被燧氏急冲落下的身形砸中，那团泥宛若活了过来，将燧氏包裹，并慢慢拽了海底的白沙中。
吴妄这时感受到了一
无比亲近但十分陌生的气息。
他，或者说是燧氏，听到了轻快的歌谣。
歌声中，燧氏看到一名蛇尾
